响亮的声音,既是说给艾琳听,也是说给黑暗里潜伏着的那些家伙们。
“蔻维尔……,她死了。因为我……,嗯,应该说是因为我做的一些事情,现在仇家找上门来,只不过那群废物没找对债主,连累了她。”
艾琳下意识后退一步,有些惊恐地看着索尔,过了一会才突然明白这不是在开玩笑。很难说清她那目光里是悲伤、震惊、不愿相信,还是别的什么。
“呜~呜,我不信,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看艾琳哭得伤心欲绝,看着她以柔弱之躯承受着这个世界的恶意,索尔抬起手来,很想再抱抱她,但抬到一半却果断地变成了挥手的姿势。
“……呵呵,你这种傻姑娘有什么值得骗的?不过让我想想,克蕾蒂、克莉斯、赛凡娜,嗯,在我所有的女人里你应该能排到第六的位置。”索尔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串名字。
“我早就告诉过你,像我们这种人对于感情向来淡薄。有得玩大家就互相温暖一下,没有也没什么,同样也能各自幸福。”
“走吧,如今说开了也好,今后如果你寂寞了仍然可以随时来找我。至于伤心难过什么的你也大可不必,都是你情我愿的成年人,终究要习惯遍体鳞伤。”
今天显然已经很难善了了,现在斩断或许也已经来不及,尽力吧,索尔哀伤地想。
“呜~我不信,我闻见了,你喝醉了,你是骗我的对不对?”艾琳执拗地坚持着。
索尔用力抠紧门板,一脸不耐的表情,很粗暴地挥着手。
“快滚吧,别在这里哭哭啼啼了,说实话,你让我有些厌烦了。”
“我也许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你为我熬的汤味道实在不怎么样,我悄悄倒掉了,只是没好意思告诉你。还有两次你来找我,敲门,其实我就在屋子里,但我假装不在,因为你有时候让我觉得就像一群鸭子。”
“鸭子,你应该知道吧?一种嘎嘎嘎的很让人厌烦的动物。”
听完索尔的话,艾琳突然没了声音,她整个人捂着心口就那么蹲了下去。索尔的心也跟着猛然撕裂了一下,差点没忍住伸出手去。
还好,她终究还是再次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就那么擦着眼泪跑掉了。
贪婪地注视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索尔把它刻在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曾经对你说过,就算世界的末日来临,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论任何时刻,我都是你的盾牌。可原来事到临头,我也只是这样而已。
“那么多女人?现在的小鬼很厉害啊!”黑暗里,一个手下有些震惊地感慨着。
伊文有些好笑地偏头瞪了他一眼。
“你不会真的那么傻吧?很明显两个小鬼早就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眼下正编着故事疏远他的女人呢。啧啧!倒也算有点责任感。”
“那我们要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吗?”手下后知后觉地问。
“你有病吧?为难一个小姑娘有什么意思。你看这种乡野姑娘多么淳朴,也许有一天等我脱盔弃甲,就是选择了这样一个女人走到人生尽头也说不定。”伊文一脸向往地说。
“嗵~~嗵。”刚刚关上的门很快又再次被敲响。
索尔再次起身把门打开,带头的伊文和索尔就那么隔着门框互相注视着。
伊文知道其实他和索尔之间并不像手下们以为的那样只是兄长的血仇,他们的渊源应该从两年前,普蕾西娅那时候就开始了,他很好奇这个小家伙会对自己说点什么。
可是索尔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问,就那么转身走进屋里,也没关门,显然是各自随意的意思。
伊文也不在意,和一众手下鱼贯而入。
守墓人小屋里空间有限,十个人挤在里面稍显拥挤,不过倒也站得下。
“你居然还玩弓箭?”伊文饶有兴致地在屋里四处打量着,当目光掠过墙面上挂着的弓箭时,他偏头对索尔甩了甩下巴,用了个玩字。
弓箭早已不是这片黑暗大陆的主流武器,因为没有视野,索尔偶尔会跑到井底的烛光里去练习,说是玩倒也很贴切。
“业余爱好。”索尔耸了耸肩。
“相信你知道我为了什么而来,我的哥哥巴顿赛米尔于秋天的时候到达灰幕镇,后来就再也没有回去,你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吗?”伊文注视着索尔。
“死人当然是在土里,不然还能飞到天上去?”索尔有些好笑地反问。
一个手下走上前,想给索尔点苦头吃,但伊文摆了摆手。他从来不喜欢手下们动不动就动手动脚,那没有意义,他觉得语言才是真正具备艺术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