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样大的洪水,建筑年久,堤坝外表经过不断修缮或许还看不出来,但坝底的基质层很可能已经被掏空,形成一个个管道,虽说咱们尽最大努力查找到不少管涌,但肯定还有未被发现的危险。
另外,之前咱们只是做了堤坝外管涌的加固处置,但堤坝内的管涌口没做处置,也就是说,堤坝下面极有可能已经被一道道管涌给掏空了,河水压力一旦超过极限,就可能从小小的管涌溃口冲过来,造成堤坝塌方、洪水一泻千里。”
凌城燕默默听着,樊工说了不少,也提出了必胜的希望。
还有一句话:“正在调集外地的潜水队,他们来了之后,就会着手封堵河道内侧的管涌。管涌这个东西非常讨厌,隐蔽性强,特别是这么高水位的水下作业,难度……”
凌城燕对水利专业的东西了解不多,但她把抗洪抢险也当成一场战役来打,敌人很强大,但我们必须抱有必胜的信心。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情况,然后道:“樊工,我相信你的经验,加上同志们的决心,一定能够打赢这一场与洪水的决战。”
樊工看着她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和勉强。
他从业三十年,这一场洪水,虽不算百年不遇,至少是十多年没见到了。
而上一次这种规模的洪水,结果,是几百里泽国,数十万人流离失所。
樊工看着眼前神情坚毅的女军官,默然半晌后,说出一句话:“若遇险情……唉!”
他的一句话到底没能说出来,叹口气,摇摇头又去忙了。
凌城燕带人在外缘扎下帐篷。
前期水土不服拉肚子的几名队员已经痊愈,却又有队员受伤或者生病,这些人就被替换做了炊事兵,负责队员们的后勤工作。
其中,李明在一次救人时,伤了脚,左脚掌被水下的钉子几乎刺穿,伤口清理包扎后,他坚持不住院,又回到了队中,凌城燕就让他充当了临时炊事班的班长。
帐篷还未扎好,李明带着五六个伤员就开始生火烧水。
洪水肆虐,最严重的就是水源污染。
得益于防疫手段完善和先进,灾民中的宣传教育也起到了很大作用,洪水之后,有个别的人出现拉肚子的现象,但没有造成大规模流行。
仅仅这一点,已经让凌城燕看到了,现今社会和国家的管理完善。
留下几个人帮着炊事班扎帐篷,安排后勤工作,凌城燕带着大多数队员就接到了任务。
上头又协调调拨来一批抢险抗洪的物资,需要车辆前去运输。
特训队的三辆卡车无条件地奉献了出来,张万祥带着三人司机小队,开着车去运物资,其他人则加入到了装沙袋、运沙袋的工作中。
前期准备的沙袋早在第一次加固大堤的时候就用完了,后来调集编织袋后,又装了几批,加固到大堤之上,如今,河水水位高悬,经过樊工和几名省市专家的协商决议下,决定再赶着装一批沙袋,加高大堤的同时,也加固大堤外缘的坡面,增加大堤的牢固度。
河堤之上,没有树荫,大太阳当空照着,还有河水反射的光,干着重体力劳动的人们,很快就会汗流浃背,进而觉得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