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削去半截尾巴的狐狸身心受创,在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之下白狐狸自然而然就落了下风。此时他心中只有两个念头,一个是心疼自己的尾巴,还有一个就是保命要紧。仓惶地躲开苏绯织凌厉的扇风和叶澜音划过来的剑气,白狐狸很是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滚,迅速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白色粉末朝面前一撒,‘飒’地一声,平地滚滚卷起漫天的烟尘。狐妖善用香粉和毒粉,苏绯织唯恐有诈不敢贸然前去,手腕一折持扇往前一挥,扇气便携着狂风在滚滚浓烟之中破开一条宽道,而强劲的扇气一扫,那烟尘便随风散去了,而白狐狸已然乘乱逃了去,原地消失了。
“臭狐狸!”苏绯织暗骂了一声,一甩袖子作势就要寻找那狐狸身上的浓香追去,恰好此时站在他前头,对着白狐狸小时的地方正气的跳脚的叶澜音刚好回头,准备打道回府。红衣的苏绯织与一袭水玉色长裙的叶澜音擦身而过,也是这时苏绯织在惊鸿一瞥间看见了叶澜音的容貌。
那样熟悉的眉眼和神色,那样的一张脸,若不是叶澜音身上没有白狐狸的香味,苏绯织一瞬间还以为是那狐妖窥视了他的记忆,幻化成他记忆中故人的皮囊。苏绯织半道上折了身形,他猛然转身停下脚步。他看着叶澜音水玉色的背影款款远去,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中有惊喜,有疑惑,有不可置信,有犹恐相逢是梦中。
“小叶子?!”眼见着她走远,他着急地喊住她,这一声喊出去苏绯织才晓得不止是指尖,他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夜幕下一袭红衣,苏绯织眉如墨染,水玉色衣裳的姑娘没有应她,把玩着一缕青丝越走越远。苏绯织急不过,揣着拳头大喊了一声:
“叶澜音!”
直到这时,夜幕中的那抹水绿才停下加布。叶澜音微微侧过脸,苏绯织首先看到的是她小巧的鼻子。她瞟了一眼身后的红衣男子,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来,将不远处红衣艳烈的苏绯织细细瞧了一瞧,问道:“你认识我?”
苏绯织楞在原地,眉头轻蹙。他本来就生的风流,漂亮到可以用一应夸赞女子容貌的词语来形容,这一蹙,便在眉间染上一丝淡淡的忧愁,如同不合时宜的细雪落在了三月里将将绽放的新蕊上。晚风吹过竹林,竹叶喧喧,苏绯织抿唇,末了问出一句:“你不认识我了?”
“不认识。”叶澜音摇了摇头,更细致的将苏绯织打量起来。
苏绯织叹了一声,上前几步走到叶澜音面前,他的目光从她的眉眼到她的鼻梁,再从她的嘴唇扫过她的下巴,他又仔细瞧了瞧她的面颊,觉得她像叶澜音,却又不像叶澜音。像与不像之间,他忽然轻笑出声,带着一贯的风流倜傥,扇子搁在颈间,歪着脑袋笑看着她。苏绯织说:“小叶子,你变漂亮了。”
听了这句话,叶澜音眉峰一挑,然而唇边的弧度却往上扬了一扬。她瞧着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又问了一句:“你认识我?”
这样的神态似曾相识,像极了他认识的那个小叶子。苏绯织凝睇着她:“我方才叫的是叶澜音,而你回头了。”
叶澜音点了点头,拿手将被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这是我的名字。”
“竹叶的叶,沧澜的澜,音书的音?”
“嗯……”她读书少,但听起来好像也是这么几个字
“你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你记不记得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叶澜音想了一下:“好像是颛顼给我取的,是他告诉我说我叫这个名字的。”
“颛顼?”
“嗯。”
如果苏绯织没有记错的话,叶澜音口中的颛顼是冥海那个承了颛顼残魂,蛇身化鱼后来变作鱼妇的水虺。如果是他,那么小叶子确实是与他有过接触的。苏绯织终于在乱糟糟的情绪下理出一缕思绪,他抬起手双手握住叶澜音的肩头,低着头,长吁一口气,像是把这些年藏在心里的秘密和抑郁一股脑的全部散了出来。叶澜音不明所以,只觉得被一个男子这样紧握着双肩有些不妥,伸手正欲推开他,眼前一阵恍惚,她抬起头,只见一片墨色遮了下来。
她嗅到轻轻浅浅的桃花香气,苏绯织俯下身子,下巴搁在叶澜音的脑袋上。苏绯织有个尖下巴,尖下巴没有肉,搁在叶澜音脑袋上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正想推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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