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思量不过片刻,轻咳一声道:“相柳兄确实豪情坦诚,在下也就道出相柳兄顾虑之事。我因天生双眼奇异,自幼便被氏族中人视作异类,受尽欺凌,就连...就连母亲也因生下我这般‘异类’的罪行,而被氏族中人火祭神明谢罪。又在我不到十岁那年,氏族中长老商议之后,决定将我祭海以平天灾,并革除了姓氏名字,只是出海后遇到了诸番风浪,行刑的侍卫接连死去。奈何神明庇佑,天不绝我。我一人随浪漂流了不知多久,最终是漂到了一个孤岛之上。自此,我便在那孤岛以拾野果捡贝壳为生,直到那日遇到了连山和你……连山问起我姓名之时,我只好临时为自己取了个名字‘蜉蝣’。”
言语之间,蜉蝣有些悲戚之情,但他很快便正色道:“即便只是小小‘蜉蝣’,亦会真心相助于朋友。”
相柳听罢后即刻便想通了蜉蝣之所以不愿说出过往之事,只是因为太过悲伤难以启齿,此刻双方互相交的底,便不好再度追问下去,只好转而说道:“蜉蝣兄不愿谈及过往,倒是我太过咄咄相逼了。”其实说到隐瞒,相柳又何尝不是隐瞒了蜉蝣更多呢。
蜉蝣摆了摆手道:“不妨事。只是相柳兄今日能听我一言便放下对我的顾虑,却也让我心生敬佩。蜉蝣自此亦会将你视为心中挚友。”
连山倒是乐于见此,毕竟从刚才相柳摘下手套起,他总觉得一言不合之下,相柳会随时出剑杀了蜉蝣,此刻两人能结为好友,确实十分难得,今后的旅程便更加有趣了。
蜉蝣不愿连山几人再纠结于他曾经悲伤的过往,此刻的处境才是更加紧要之事,遂再次启口道:“眼下还是先说回方才之事。你们躲避之人难道也是‘昆仑神使’么。”
连山点点头,说道:“是啊。他们已经追杀我们很久了,所以我们便躲到了北极之地的钟山。”
“如此说来,被‘昆仑神使’追杀躲到钟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换作是寻常人,怕是连‘昆仑神使’是什么都从未耳闻,就连我孩童之时所见所闻,也不过是躲在暗处悄悄地看上了一眼,只记得那‘昆仑神使’也是头戴蛇形发饰,宣称他来自于昆仑不周。不过时间过得确实太久了,其他之事我亦想不起了...”蜉蝣回忆着,除了那双手指间的黑色骨刺,也忆不起其他了。
相柳接着说道:“你记得并没有错,‘昆仑神使’的确来自昆仑,自太古时代,他们便存在了,他们拥有近乎无尽的生命,永久不会衰老的容颜,以及神明赋予的神之力...”
相柳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房外的荒草中似乎有细微的声音,此时谈论之事事关重大,哪能出得半点差错。相柳立即眨眼示意连山假意谈论其他,若是突然间寂静无声,怕是惊了那荒草中的“声音”。
连山立即会意,对着白小露一阵猛夸自己的剑术。相柳隐了声息,左手缓缓靠近腰间,握紧利刃轻声抽出,慢慢靠近传来声响的那片草丛。
相柳慢慢移动到墙边窗下,瞬时间闪身而出,单足蹬地而起,手中利刃直逼荒草中传出声音之处!刀刃霎时便抵在一人的颈边,眼看便是要见了血!
那人慌乱大喊道:“壮士饶命啊!”
相柳这才看清这人是个衣衫褴褛的老头。
那老头举起双手颤颤巍巍,嘴上确是大喊不休。连山几人此时翻窗而出,走到了相柳的身边,看那老头大叫不止,连山便问他:“老头,你偷听我们说话还这般大叫?”
那老头也不回答,仍继续大喊大叫地求饶。
相柳不知老头到底偷听到了什么,只是为保万一,正欲狠下心来对老头利刃割颈。
说来也巧,那老头背后的荒草中,竟从多个方向飞来了一个个拳头般大小的泥丸,连山几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打了个满身是泥。其中还有不少的石块,白小露正欲躲到连山的身后,却不想一个石块向着她的背后飞来。
连山正被一团稀糊糊的泥丸打中了脸,正欲抹去脸上的泥,自然就没有看到白小露的背后,蜉蝣却是眼疾手快,伸手去挡下那石块。虽是挡住了石块没有打到白小露的背后,不过却打在了蜉蝣的手心里,那石块的棱角将手心打破留了些血。
此刻的连山满身是泥,相柳挟了那大喊不休的老头,挡住了不少的泥丸。
随后数十个衣衫褴褛老头从荒草丛中纷纷跑了出来,老头们各个满脸气势汹汹的模样,边跑还继续朝着他们丢泥丸。
只有躲在连山身后的白小露,把连山当作了盾牌,身上倒是干干净净。
数十个老头一哄而上围了住了连山几人,有的手中持着半截干柴火棍,有的手中甚至持着烧菜的木勺,七七八八,场面一时无比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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