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匆匆派人去追照料十八皇子的几个太医,可皇后又哭的厉害,不肯放人离开,要太医们先救十八皇子,最后还是太子坐不住了,亲自带人去抢了李太医和章太医过来。
“还好来的是这两位人精,”明明说道,“不然你可就露馅了。”
两位太医来给李慕昭把了脉,脸色就有些变化,陛下厉声逼问,他们东扯西扯,只说可能是因为公主之前就中了什么毒导致脉象有些异常,也不确定是不是跟十八皇子一样的毒。
这时萧霁换了身衣服重新出来,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刚才扶公主时给公主输送了真气,又说自己曾练过什么奇功,真气与常人不同,约摸是因为这个才冲乱了公主的脉象。
两位人精里混出来的太医一听有人解围,立马出声表示自己也曾有过耳闻,江湖之大,今日难得见识了,又道幸得将军输送真气,这才抑制了公主体内的毒性。
机缘巧合,在场众人皆大欢喜,太医不用担心因为说错话得罪谁而人头落地,李慕昭顺利洗脱了嫌疑又不会被揭露罪犯欺君,萧霁因为救护公主有功又得了封赏。
李慕昭听到此处已然有些无语,她当时已被逼到无路可走,只是最后想在搏一把,所以没顾虑那么多,真没想到后面还有这般险境。
“那现在这案子是个怎么情况?”李慕昭继续问道。
“你中了奇毒,几次垂危,陛下已经震怒,大理寺收了再多的好处也不敢再在陛下面前说你有嫌疑,十八皇子那时也濒死,一直未见好转,后来更是一命呜呼,大家也都不再怀疑是皇后下的手,”明明道,“最后常公公和御膳房的厨子被下了狱,现在还审着呢。”
李慕昭叹息一声,最后倒霉的总是无辜。
“说来你与那萧霁当真没什么缘分,”那明明见李慕昭情绪不佳,试图说点什么缓和气氛,“这几天可都是他来给你送药的,就是不见你醒,今日他有事托我来,你就活蹦乱跳了。”
李慕昭神色复杂,裹紧了被子:“他?他怎么进来的?”
“这萧霁的武功也就比我差一点点,又熟悉宫中守备的布置,进来自然不难,”明明疑惑道,“你为何怕他不怕我?”
“你怎么一样,”李慕昭说道,“他是流氓,你是姐妹。”
明明颇为无语:“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南烟阁的明明才是假相。”
“我有甚么药在那里?都是他要盐醋时,自家倾在汤儿里的。”李慕昭捏着嗓子学着那旦角唱起来,“是你吧,窦娥姐姐。”
明明翘起腿说:“我既要在下九流的行当里体验生活,一个头牌小倌自然不够,上京的当红旦角也得有我一份!”
“所以谁分得清哪个是真的你。”李慕昭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到底是什么毛病。
“要不是我正好在宫里,哪那么快给你喂解千愁的解药啊。”明明继续说道,“你不感谢我,还暗骂我不是个男人,有你这么报答恩人的吗?”
李慕昭抱着枕头躺下:“不理你了!烦人!”
“还有你说你后来昏睡时中的那莫回头又是谁给你下的啊?我这几日因为中毒事件和戏班一起都被关在宫里,你这我也常常盯着,没见着什么人有机会下手啊。”
“你只是常常盯着,又不是一直盯着,有了缺漏的时间就碰巧给人赶上了呗,”李慕昭说到这又起身,“这么说来,你又对不起我了,没盯紧,差点让我又给人害了。”
“……”明明郁闷,“你怎么跟那萧霁一样不讲道理了,以前没见着你这样啊?”
李慕昭被子往脸上一盖:“我要睡了!”
“得,”明明把药放在她的枕边,“记得吃下去。”
李慕昭挪开被子,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明明说道:“若是我今天没醒,你打算怎么喂我吃药?”
明明被问得一愣:“呃,让我想想……”
“那萧霁怎么喂我吃药的?”李慕昭用更奇怪的语气提出了一个更严肃的问题。
“这个……”明明表情也变得奇怪,“我听说医者的药箱会随时揣着一块生猪舌,重病人喝不下药时会用猪舌塞到病人口中强迫其吞咽……”
“且不说你说的这有多恶心,你觉得萧霁会随身带一块生猪舌吗?”李慕昭问道。
到底是在南烟阁体验过生活的人,明明立刻就想到了其他代替猪舌的东西,讪笑着说:“我估计他明晚就会自己过来了,你不妨自己问问?”
明明脚一点地,从窗子跑了,还贴心的为李慕昭关好了窗户,独留李慕昭一人在屋内,蹬着被子把自己煮成了一只熟虾。
“臭流氓!”李慕昭躲在被子里暗骂着自己的救命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