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寒月手上微紧,手中的蜜果子捏得扁了去,却是浑然不知的。她望着曹婆子离去的身影,眼底赤红一片。
杜有衡正轻柔地给顾氏扶着背顺气,眼见着赵娘子脸上的神情不过一瞬的功夫就回归平静,脸上便有些笑意盈盈的。
只不过这笑意带着芒刺,刺得赵寒月心颤。
“呜……嗯哼……”
顾氏便睁开了微阖的双眼,“赵氏,你怎么了?”旁边杜有兰的面上也尽是关心的。
赵寒月闻言就站了起来,“老夫人恕罪……近来身体不太舒服。”
顾氏对着赵娘子的时候,还是不错的,也是体谅她多年管家,到底是辛苦的。所以闻言也就柔和了神色,又透过帘子看了看外间的天光,“瞧着时辰也不早了,既是身体不舒服,就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赵寒月行了个退礼,杜有兰也就跟着退下去了。
杜有衡望着她的背影,潋滟的桃花眸中有些深意。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赵寒月她总是浓妆示人,日日不间断的。
赵寒月出了顾氏的院子,终是忍将不住斜倚栏杆扶住了自个儿的额头,她面白如纸的,连着颊上嫣红的胭脂都是掩盖不住,透出些无力苍白出来。她紧紧握着栏杆,细白的手指满是细密的汗珠。全婆子见着赵寒月浑身哆嗦的,心疼的不行,刚要开口说话,赵寒月就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地。她斜了身后跟着的杜有兰一眼,摇了摇头,全婆子只好咽下了嘴中的话,转过身就对着杜有兰赔笑着打千,“想来最近太忙,娘子近日疲累得很。不若兰娘子先回了去,娘子且在这歇会子。”
杜有兰的眼眸转了转,丹凤眼的眸色有些深。却面上不动声色的,透着股子关心的意味儿,向着赵娘子走进了几步,“我瞧着娘子很是痛苦的模样儿,可曾请了大夫不曾?”
全婆子不动声色拦住了杜有兰的去路,笑着,“前些个日子请了大夫来的,不过是头风的毛病的,喝些子药想来就会无碍。”
杜有兰作了个放心下来的样子,停了步子也就笑着道,“既这么着,娘子可用了药不曾?好歹让我尽些子心意。”
全婆子便笑着,“倒是不必的,西苑儿那边时时备着药的,等着娘子缓会子也就回去用药了。”
杜有兰闻言也就点了点头,福身行了个礼也就退下了。只转过身的那刻,面上的神色就有些不是滋味的样儿,透着股子难堪,透着股子冷意。
这样的不拿她当回事儿,不过是身边的一个婆子也敢就这样随意使出来拦了她。她自知自己要养在赵娘子膝下,不是没想要尽心意的。且瞧着,如今是她百般拒了她的,她就当以前的心意儿被一个玩意儿践踏了,作践了也就作践了吧,横竖不会掉块肉的。
眼下里瞧着,自个儿还不如对着有衡儿好一些,好歹人家是真心关心她,总不至于一颗儿热乎的心喂了狗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