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寺后山,桃花潭水深千尺。
云岐仰浮在水面上,玲珑妙曼的身躯赤裸着,在水波的律动下荡漾沉浮,沉溺于微凉潭水的细腻冲刷。带着水珠的姣颜微微扬起,露出肤如凝脂,脸如蝤麒的绝美容颜。雪白的发如同散开的银色莲叶,铺展沉浮于云岐身下,衬着她如同卧眠莲荷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纤细如同嫩藕的手臂偶尔抬起,轻柔的掬起一泓月光,然后任由那些晶亮的水珠,从指缝自由洒落,有些落于水面惊起哗哗的水响,有些流淌在白皙泛着月光的臂膀,如同柔情的爱抚,轻轻蜿蜒。
云岐此时心情正好,嘴角不自觉的勾勒出愉悦的弧度,轻轻的吟唱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噼啪声中,火焰吞噬着柴木,发出脆响,随着火焰的炙烤,兔子肉渐渐变得金黄色,而一粒粒的油脂也凝成珠,沿着兔肉的纹理滴了下来。
岚山娴熟的转动着兔肉,神情严谨而专注,良久之后,才从怀里取出一只瓷瓶,细致的将里面的粉末均匀的撒到兔肉上,那些神秘的粉末遇见明火会炸出大篷的火团,同时一阵神秘的馥郁焦香愈发浓郁起来。
岚山舍了手中的木柴,侧耳聆听,远处遥遥传来的风声,水声,唱歌声,只觉得声声悦耳,内心一片闲宁。
歌声顿了片刻,有窸窣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你回来的刚好,这兔肉再烤一会便要老了。”
岚山将烤的金黄的兔肉取下来递给云岐,又从旁边拾起一只已经收拾好的鲤鱼架在火上。
云岐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襦裙,还有些濡湿的长发散披在身后,身姿姣好,姿容清绝,款款自林深处走来,跪坐在岚山身侧,伸手接过岚山递过来的兔肉,乖巧的小口撕咬着。
“味道如何?”岚山递过一坛白日里买来的杏花村。
云岐朝岚山展颜一笑,手上动作不停。
夜半,美食,好酒,一个看起来舒服的人,让人很自然有了谈心的欲望。
“你为何帮我?”云岐侧着头望向岚山,嘴角还残留油渍,模样娇憨。
“我也不清楚,就觉得如果能让你开心些,我便也有些开心。”岚山指指嘴角,自怀中取出一方青帕,笑容温润。“洗过的。”
“三哥,我不要你可怜我。”云岐拿起帕子小心的擦拭嘴角。“这些年虽然苦些,但知道他还活着,便有了些希望,也就不觉得苦了。”
“我有些时候,对楠笙真的是既羡又慕嫉妒,又觉得惋惜。”岚山灌了很大一口酒,长出一口气。“你父亲死于楠笙之手,你不恨他?”
“我娘从小就告诉我,我爹爹在我出生不久就死了,每当我受尽欺凌时,我都会暗自憎恨自己早亡的父亲,为何那么狠心抛弃我们孤儿寡母,但也有时会幻想,如果有父亲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我和母亲便不会受人欺负,他也会给我买好看的衣裳,漂亮的头花。
我想了好些年,后来母亲死了,我就一个人流浪,那时我才五六岁,当过乞儿,被人贩子拐过,差点被卖到妓院去。”
云岐摇摇头,似乎不愿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后来我就遇见了楠笙,然后那些欺辱我的人都死了,他站在那些人的尸体中间朝我笑着。
“小七,不要怕。”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他一笑我便觉得觉石城所有的花都开了。
我噙着眼泪怕的要死,可遇见他似乎就不那么怕了,我摇摇头,他笑的更灿烂了,牙齿很白,阳光下有些刺眼,然后我就不停的掉眼泪,怎么也擦不掉,不知道是因为被他晃了眼睛,还是觉得委屈。”
云岐眼睛变得湿润,拿过身边的酒,狠狠地啜饮一口,方才继续回顾那段往事。
“他朝我走过来,蹲下身拿袖口帮我擦脸,我的眼泪鼻涕都糊在他衣服上,他却毫不在意。
“小七,不要紧的,哭出来会舒服些,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带你去见你父亲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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