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谨言一脸的悲愤,“姑奶奶,这还是‘小伤’啊?你知道拖着脱臼的脚跑来跑去会痛死人吗?”
正说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郎中背着医箱进来。他让我脱了靴子,以便检查我扭伤的脚踝。我依言脱了鹿皮靴,露出套着白色布袜的脚。我倒不觉什么,袜子都没脱,哪儿也没露哪儿,可是阿城还是几步上来,撩起衣摆挡住了我的脚。我心里一暖,越发觉得这个弟弟真是太贴心了。
郎中摸索了一下我的脚踝,“还好骨头没有事儿,只是脚踝脱臼了。本不算严重,但阁下带着伤竟然还奔跑了许久,脱臼的踝骨相互磨损,造成严重的水肿,此刻是否感觉颇为疼痛?”
我敷衍道:“还好,还好!”
“在下现在要为阁下接回脱臼的踝骨,会十分疼痛,阁下忍耐一下。”郎中又向阿城道:“疼痛下她会乱动,你来按住她的肩膀。”
阿城忧心忡忡地过来,伸手想按住我的肩膀。我淡定地让阿城一边待着就成。郎中目露敬佩。
“咔嚓”一声,关节复位,我眉头都没皱一下。倒是一旁的云谨言猛地一颤,面颊一片雪白,冷汗都冒出来了。
郎中又交给我一些草药,让我回去自己敷在肿痛处,这才告辞离开。阿城忙前忙后,端来热水,拧了布巾给我擦脸,动作小心轻柔,呵护备至。又给我拿来细粥小菜,非要看着我喝下半碗才放心。
云谨言本来要着人护送我们回去,他国舅府的侍卫不比太子府的少,但是我想到太子府的人接到我的信息,应该已经赶过来了,所以对云谨言道:“我已经让一名侍卫回太子府搬救兵,还请国舅爷帮忙派人送信让他们到这里接我们回去。”
云谨言想了想点头应下,让阿城去送信。阿城走后,大厅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坐在那里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探究,与往日看我的眼神大不相同,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平日里他见到我总是心肝宝贝的一通乱叫,今日却忽然矜持起来,举止间也颇为守礼,一下也没碰到我。虽然我讨厌他以往对我过于亲密,但他突然正经了,反而让我觉得反常即为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管他有什么问题,今日毕竟是他出手救了我们几个人,我感激地向他道:“多谢国舅爷今日援手,青芜感激不尽。”
他微微笑了笑,笑容好像春日里一夜间绽放的满园鲜花,我知道将一个男人比作鲜花很怪异,但是他真的给我这种感觉,如身在百花深处,让人目眩神迷。
他忽然毫无征兆地轻声道:“留在我府中陪我可好?”声音美酒般的醇厚,语气竟然很是诚恳,配上他温柔绝美的容貌竟是让人感觉心中无风也要掀起三尺浪来。
真不知道这夏青芜有什么好,让云谨言如此惦记。如果是真的夏青芜应该早就沦陷了吧,可惜我不是她,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请国舅爷恕奴婢不识抬举,奴婢心里真的有人了。”
他神色凝重,“果真是太子叶澜修?”
我坚定点头。他微眯着眼睛看着我,迟疑道:“你跟太子殿下......到底......”
到底怎样却没有了下文。他苦笑着摇摇头,似在笑自己庸人自扰,到底没有问下去。
我拿出以前的说辞搪塞,“奴婢是倾心太子殿下,可是殿下他对奴婢倒是没有任何念想,他只亲近艳姬。”
“是吗?”他微微翘了翘精致的唇角,起身来到我身边,伸出两根手指,隔着衣领精准无误地按到我脖子伤痕上的吻痕,温柔道:“下次,让他换个地方。”
我怔怔地望着他,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待要张口问他却又不知如何问起。
正在这时,阿城带着太子府的救兵来到了国舅府,叶澜修此时还在宫中,因此带头前来的人是苏晏几。
苏晏几见到云谨言,立刻风骚上身,拐着弯儿叫了一声“国舅爷!”就往云谨言身前凑。云谨言抬手架住苏晏几,笑容中竟带着丝怜悯,“这些年委屈你了。”
苏晏几一楞,笑得更是娇媚,“国舅爷说什么呢?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艳姬不明白。”
云谨言摇摇头,“没什么,说说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苏晏几带着太子府的侍卫赶来,我们自然就可以回去了,云谨言让人搬来一张步辇,让我坐上去。
我客气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你还是坐吧。”云谨言欲哭无泪地看着我,意味深长道:“你好我也好!”
我看着他,没有再争辩,顺从地坐到步辇上,觉得自己该说点儿什么,谁知出口的一句却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