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想起来了。”叶澜修以手扶额,“是有这么回事儿。”
“你找那匕首做什么?”我问他。
叶澜修看了阿城一眼,走过来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方含糊道:“没什么,我不知道你送给了阿城,今日一朋友提及奈何,我恍惚记得在府里见过,便随口允诺送给他。”
阿城不顾我的拦阻,从怀中掏出了奈何,赧然道:“姐姐当时拿给我,并不知道如此的贵重,是国舅爷见了这把匕首,我们才知道姐姐一不小心将这稀世珍品给了我,既然太子殿下……啊,姐夫有用,就拿走吧。”
叶澜修从茶盏上抬起眼。我忍不住向阿城说道:“阿城,这是姐姐送给你的生辰贺礼,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了,你不用如此。”
“不不!”阿城红着脸摇头,“我放在身上也没什么用处的,可惜了!姐夫既然答应了人家,又怎好食言。”
未等我说话,叶澜修已起身来到床前,从阿城手中拿过奈何,“也好!回头你自己去兵器库中挑去,看中什么就拿什么。”
“谢谢姐夫!”阿城低声道。
我知道阿城有多喜欢这把匕首,刚要开口反驳,阿城抬眼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满是恳求,轻声叫了声:“姐姐!”
我心中一痛,闭上了嘴,只是紧紧地抓住了阿城的手。
叶澜修匆匆拿着奈何走了。直到叶澜修走出了门口,我依旧低头不语,阿城焦急地摇着我的手,“姐姐,你别这样。姐夫用得到这把匕首就应该给他。朝堂上的事儿,我们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如果这把匕首能够帮到姐夫,岂不是比放在我身上强了百倍。姐姐如今是姐夫跟前的人,姐夫好,姐姐才能好!这个道理阿城明白,姐姐也要明白!”
我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中还是介意的。尤其是见到阿城这样懂事,更让我感到心疼。我拍拍他的手,向他也是向自己沉声道:“阿城你等着,姐姐定会送你一份大礼!”
当晚叶澜修回来时,我面向墙躺在床上没有理他,他洗漱过了,换了寝衣,吹熄了灯躺在我身边,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抖抖肩膀,将他的手甩下去。
“还为那把匕首生气呢?”他执着地扳过我的肩膀,让我面对他,向我解释道:“近日骠骑将军于烈回京述职,此人神勇善战,部下兵甲几十万,一直镇守边疆,曾多次打败他国对天煜的进犯,从无败绩,因此被称为天煜国的战神。他是个中间派,对朝堂上的纷争一直持观望态度。若得此人相助,我便不用担心京畿大营的统帅骆寒飞了。只是此人孤傲,见到我也不过是守着该有礼仪,并无丝毫的亲近之意。我苦于没有机会与他结交。今日偶然得知于烈痴迷于兵器,对各类兵器如数家珍,尤其是有名的刀剑斧钺,更是迷恋,甚至有传闻他曾经搂着一把名剑睡觉。于是我想起府中有上古利刃奈何,便拿来想吸引他的注意,借机与他攀谈。”
我在黑暗中听着他疲倦的声音,渐渐放松了身体。我知道他在朝堂上步步为营,很是艰难。这个当口,我虽心中还是有几分不舒服,却也不想再纠结于此。“成功了吗?”我闷声问,将头扎到他的臂弯里。
“没有。”叶澜修叹气道,“今日我在宫外堵住他,还未等我拿出奈何,于烈便冷冷道‘臣一介武夫,深受皇恩,只知道为天煜镇守边疆,护一方百姓。不敢与太子交往过密,恐落人口实,于臣和殿下都不利。’言罢拂袖而去。我也听说过此人从来不为权贵金钱所动,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他说着,将奈何递给我,“还给你吧,你爱送阿城就送吧,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我握紧奈何,问他道:“这个骠骑将军如果是忠于圣上的,圣上属意于你,他应该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啊!”
“这可不好说。”叶澜修无奈道,“如今朝堂上党派纷争混乱,各种关系盘根错节,谁又知道于烈是怎么想的?他的几十万大军都在边关,他是否愿意趟这浑水,他到底愿为哪一派效力,我都不得而知。”
叶澜修烦闷不已,我也很是郁闷,谁成想我们如今竟然陷入这样的境地,想着随遇而安,明哲保身地等到下一次穿越已是不可能了,形势逼人,不主动出击就是死路一条。我抱紧叶澜修安慰他道:“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可以撑下去。”
他反手抱住了我,依偎着我渐渐睡去。清冷的月光从窗棂透进屋中,我能在乳白色的月光下看到他英挺的鼻子和睡梦中依旧微蹙的眉头。
我伸手轻轻地将他的眉头抚平,心中叹息,也许我们之间是出现了些不和谐的问题,但是我们是一体的,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异世里只有我和他相互扶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的处境容不得我像在前世那样去苛求他的体贴关爱,他在外面处境艰难,又如何还有精力来照顾我的敏感心思。我握紧手中的奈何,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战斗,而是我们两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