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一年多了,从我穿越到这里,就知道她是叶澜修的正妻,可是我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这个身份,即便是在意也是不痛不痒,事不关己的那种,不过是嘴里说说罢了。因为我是有恃无恐的,我知道她只占有一个这个时空里虚无的名分。我才是叶澜修真正的妻子。所以每次提起她来,我从不吝啬溢美之词,我可以真心实意地去夸奖她。在外人眼里,我是大度的,识时务的,甚至是豁达的。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哪里是什么豁达大度,我那是带着一丝优越感在谈论她,她是美好,她是知书达理,她是端庄高雅不染凡尘,但是叶澜修爱的是我,不是她。
而如今,眼见着叶澜修对她呵护的扶持,眼见着她脸上那明媚娇羞的笑意,我感到一股深深的妒忌,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恶毒的后母,以毒辣的目光和阴郁的心态看着白雪公主和她的王子远去。对了,忘记说了,那个王子本来是属于我的。
我甩甩头,甩掉眼中的泪意和心底的阴霾,刚才那一瞬更坚定了我离开的决心,如果留下来我很怕我真的会变成一个活在阴影里,只剩下妒忌和怨恨的弃妇。
旁边的苏宴几了然地看着我,想要劝我,动动嘴唇又说不出什么。
我裹紧身上的披风,向苏宴几点点头,“我会想办法离开的,苏先生咱们就此别过。为盼他日有缘再见,你我都一身轻松,没有羁绊。”
“好!”他冲我笑笑,认真地向我道:“一定会的。”言罢,他拎着那个小小的包袱转身向落锦轩走去。
我正想着自己该去哪儿,就见府里的一队侍卫朝我走来,远远地站住,躬身行礼道:“夏姑娘,太子殿下吩咐我们送您回长熙阁。”
叶澜修还是不放心我的,只要他不在府中,就一定要把我囚在长熙阁才放心。我想了想,既然自己这样出不了太子府,还是要从长计议,便也没有费什么话,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了长熙阁。
进入长熙阁的大门,院门在我身后“吱嘎”一声地关闭,我一抬头却意外地看到了云谨言,他抱着胳膊站在院里的大树下,清凌凌的目光扫过来,顿时让我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我握着伤口开裂的那只手,想到昨晚种种,一时羞愧,连抱歉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啊……我的手……昨天晚上不小心…….是我一时忘记了……”
“不是手。”他打断我。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昨晚并没有进行到实质性的地步,他感应最深的应该就是手上的伤口吧。
他抬手按住自己胸口处心脏的位置,“是这里,突然痛得如刀割一般。”
我一时僵住,不知如何是好,那种痛楚又在心口处蔓延,翻江倒海般将我席卷。
他低吟了一声,捂着心口靠到了树干上,却依旧轻声向我道:“好了,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我也不愿想的,可是昨天,就在长熙阁,我拍着胸脯对他说我相信叶澜修对我的感情,那么振振有词,坚定不移。可是一天的功夫不到,就有了如此戏剧性的转变,将我从云端踹倒了泥地里,我这脸打得啊,饶是我有一颗现代女子的无畏灵魂,此刻在他面前还是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儿让自己钻进去。
见我臊眉耷眼地站着,他第一次没有借机落井下石地调侃我,反而柔声道:“外面冷,进去吧!”
我匆匆走过他身旁往屋里走,他慢悠悠地跟在我身后。沐莲她们见我回来都松了一口气,我让她们退出去,待云谨言进屋后关上了门。经过妙霜一事后,我虽不至于草木皆兵,但也不得不防,指不定长熙阁里还是有其他势力的眼线,即便叶澜修已经筛选干净,也肯定会有人将长熙阁里发生的事儿告诉他。以前我是不在意的,我也不可能有什么背人的事儿。而如今我要离开,叶澜修却成了我第一个要防的人。
云谨言见我关门,只是挑了挑眉毛。克服了最初的羞耻心,我在他面前倒不需再掩饰什么。我有些赌气地坐在椅子上,破罐破摔道:“你笑话我吧,我昨天将话说得那么满,今天就现世打脸,说什么此情不渝,情比金坚,都是骗人的。”
他摇摇头,“我没笑话你,相反,我觉得你真实又勇敢,你只是爱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