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劝还罢,这一劝,我哭得更凶,口齿不清地哽咽道:“我也不能在你这住三年五年啊!要不,趁着你在府中,咱俩把蛊毒解了吧。从此两不相欠,各走各路。”
我是一番好意,强忍着自己的悲痛,本着舍身救人,忍辱负重的心态提出来的。谁料门外“咣当”一声响,是云谨言失手掉了拿着的托盘,他哆哆嗦嗦道:“爷跟你有仇啊?这么害我!”
这话我不明白了,“怎么是害你呢?我是舍身饲虎在救你啊!解了蛊毒你就不用再做我的痛感传导器了。”
云谨言愁苦道:“能解蛊毒自然是极好的,但你这副尊容,爷若落下心理阴影,从此后不/举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怒极顾不得自己瓢虫一样的脸,“咣当”一声打开门找他理论,谁料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早已不见了踪影。太伤我自尊了,气得我当天多吃了两个馒头。为了这件事,我记恨了他好几天。
但我也不能总关在屋里,总要出门透透气的。于是我每晚趁着月黑风高才出屋,在院子里转转,引得国舅府的仆役们一到晚上都不敢靠近我住的院子,私底下传言,这个院子闹鬼,一到晚上就看见一个青面獠牙的女鬼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这话传到我耳朵里,对于“青面獠牙”这个形容词又让我崩溃了好几天,即便在屋里也会用手捂着脸。
云谨言发落了乱传谣言的人,又跑过来安慰我,“别听别人瞎说,什么青面獠牙?黑灯瞎火的他们不可能看清你的长相。再说不过是颜色不大对劲而已,‘青面’也就罢了,獠牙那是绝对没有的。”
我郁闷地接受了他的安慰,仍忍不住双手捂脸,垂头丧气。
云谨言过来扒拉我的手,“让我看看,成什么样了?”
我万般无奈地放下手,将一张花猫一样的脸对着他。脸上的白点有连成一片的迹象,果真像他说的黄豆变花生了。
他挑了挑眉毛,大概是想说些安慰我的话也实在是难以开口了。
我撇嘴想哭,又把脸捂住,“你走吧,我都青面獠牙了,你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好了。”
他却笑了,从怀中掏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他绝世的容颜,伸手推了推我的肩膀,“嗨,小花猫别哭了,让你看看什么叫‘青面獠牙’。”
我抬头看去,他脸上果真戴了一个狰狞的面具,立眉怒眼,两颗硕大的獠牙露在唇外。跟他的面具一比,我的花猫脸也瞬间变得可爱了许多。
他又拿出一个狸猫的面具递给我,“今日上元节,街上所有的人都带着面具,走,爷带你玩去。”
我接过面具戴在脸上,翻出被我藏到柜子里的镜子照了照,那个花狸猫的面具很可爱,圆头圆脑,还有一对圆圆的耳朵。我满意第呼出一口气,左照右照,忍不住赞叹,“你说,同样是花猫脸,为什么人家这个面具就这么可爱,长在我脸上就让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去呢?”
云谨言吓了一跳,“不至于为这去死吧!”
“放心放心,姑娘我心宽着呢,死不了。”因为戴着这个面具,我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再说就是为了你的命,我也得忍着,不就是张脸吗?姑娘我可以不要了!”
云谨言静静地在面具后面看着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爷就喜欢你这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劲儿。走吧,时辰不早了,天快黑了,街上正热闹呢。”
大街上的人都跟我们一样戴着面具,小孩子戴着小动物面具,女子戴着色彩艳丽做工精美的花朵面具,男子一般戴着昆仑奴的面具,或者是老虎、狮子、雄鹰一类的猛兽面具。还真没见几个像云谨言这样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满街溜达的,引起众人纷纷侧目。他也不以为意,不紧不慢地跟着我走。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灯笼,红色的鲤鱼灯、精巧的莲花灯、会转的走马灯,温暖的明黄色光亮给整个京城都镶上了热闹又温馨的色彩。我一路仰着脖子看灯笼,不时发出啧啧惊叹,一扫这些日子的郁闷。云谨言负手走在我身后,虽然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我却能感觉出来他一直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