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起床时,太阳高照,月涵嘤咛一声,欲翻个大身却无法如愿,因为她的“包袱”——石膏道具尚未卸下。
她光着身子蹒跚地下床,走进日光圈洒筛下的地面上,暖阳轻抚着她,只有在这时候—-
月涵才能感觉她的身、她的心,是完全的自由。
晨光下,一尊优雅纯洁的维纳斯展现,此刻她像天上女神下凡……
睡卧在阴暗沙发处的张艺兴,正被她这般神韵震慑住了魂魄,几乎忘了呼吸。
她冰冷的容颜有柔美的光彩,也带着幽幽的感伤。
我的小月涵真的长大了,而且蜕变得如此亭亭玉立。
他双瞳沈浸于甜蜜的回忆中,没发觉到月涵早已悄悄地走到他面前。
她用尽全力往前一倒。“艺兴哥哥!”她撒娇道。
当然,她预料得到张艺兴必会推开她,所以,早有防备地拉住他的领带,在月涵要摔倒前一刻,张艺兴动作敏捷地抱住她,两人结结实实地跌搂在一块儿。
她如此地赤|裸相对,他能不当一回事吗?
一定不能。
张艺兴欲松开她,她却死命黏着不放,他只好抱她离地,随便抓了件长毛衣,迅速地为她套上。他粗鲁的动作弄痛了她。
“月小姐,”他一字一字清晰道出。“很难相信你虽然身受重伤,欲望却还如此炽热,你的经纪人说你失意又憔悴,还闹自杀,在我看来,你根本是利用这段时间在寻觅玩物。其实以你的声望及美貌,手指一举就会引来无数追求者。并不需要如此辛苦地诱惑你的私人保镖,是不?”他怒目瞪视冲口而出。“我正式提出辞职,月老板。”
“不!你不能说走就走!”
“为什么不能!”他眼神中流露出痛苦,不知不觉地道出了真话。“当年你还不告而别呢,想不到多年不见,你变得如此令人恶心,你玩弄男人,贪恋虚名,……若叫那些喜爱你的广大群众知晓,原来“青春玉女”、“漂亮宝贝”竟是如此面目可憎,恐怕你的威名就此要毁于一旦了。”他旋身欲离去。
“艺兴哥哥!”月涵硬咽着。“你当真这么讨厌我吗?既然这样,那──我只求你留下来陪我吃最后一餐,好吗?”她恳求着,声音微颤。
张艺兴怎么忍心拒绝?他更后悔刚刚在气头上,恶意指责并扬言离职的事,没想到,月涵竟然当真,也应允了,还用了“最后”两字,岂不令他心乱如麻。
难道他们缘份真是如此浅?
他心酸地背对着她点头,不发一语地下楼去。
他准备了一些热腾腾的稀饭及几样爽口小菜,但当两人面对面坐着时,谁也没有食欲。
月涵并没再要求只有喂她,只是笨拙地拿起汤匙,一口一口艰涩地吞下稀饭。
张艺兴想帮她,但又心慌得不知如何开口。
她兀自放下汤匙……突然正襟危坐,像个礼教甚严的女主人。“张先生,”她改口了,好似他们真成了陌生人。“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
张艺兴心悸,闷不吭声。
“你不必回答,那表情已说明一切。”她摇头失笑。“你与每个人一样,表面上崇拜我,尊我为偶像,背地里却以你们狭隘的观点,辱骂我□□,不知廉耻,可是,你们却手持一本我的写真集,当你们骂我是危险的女人时,又不得不承认,我是大众心目中的漂亮宝贝……”
多年来,她第一次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月涵──”张艺兴嗫嚅了。
“我从小就一无所有,父母双亡,又受继父的凌虐。没有显赫的背景,有的只是一张年轻貌美的脸蛋,是的,我很现实,你要说我见钱眼开,爱慕虚荣,下贱无耻都没关系,反正我成功了。”她的头一偏,若无事般地说:“因为我擅用我的美。”
“月涵,别说了──”张艺兴开始心软了。
“我尝尽贫穷落魄的滋味,但我还是懂得保有自己的人格,我还是有道德观,知道──”
“知道什么?”他无名火又起,他认为她根本没有资格说“道德”,因为她的行为正是社会道德沦丧的典范。“我只知道你朝三暮四、大拍裸|照供人……”每每想到此事,他就妒火焚身。
“不!”她红煞了脸。“我从来没——让——男——人——碰过。”她提出严厉的“控诉”。“我知道这是要留给我丈夫的。”
他嘲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是真的!”她目光炯然,露出哀求的神情。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他轻蔑的态度,让月涵痛不欲生。
她推开餐盘,冷静地说出:“你走吧!”
望着她绝望的眼神,他后悔了,更痛恨自己的口不择言,那些话必定已深深地伤着了她。“月涵——”
“请称呼我月小姐。”她冷言道。“酬劳,我经纪人会悉数付清,现在,你可以走了。”
他迟迟没有行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突然——
“滚!快滚!”她用力咬住唇,双拳紧握,一阵不舒服的疼痛突地向她袭来。
她冒起冷汗,全身发冷,脸色惨白如雪。
“快……滚!”她闭起双眼□□着。
她的异状,张艺兴怎会没发现?“怎么了,月涵?”他握住她的手,满心忧虑。
“不……要……你……管,滚!快……滚!”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全身乏力地趴在餐桌上。
“不!我不走!”他想抱她回房休息,却被她推开了。
“让我死好了!”撕裂般的绞痛,令她太难受了。
“月涵!你到底怎么了?”他冲口亲密地唤她。“宝贝,告诉我!”
她忍痛不语,只见双眸流露出一股保护的神色,张艺兴顿时大悟。
这就是月涵无助求援的神情!
三年前,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是这种“请保护我”的眼神,实际上,她的人生真可以用悲惨来形容。
现在,虽然她成为玉女红星,可是幸运之神似乎没特别看顾她,这在她双眸中透露无疑。
月涵活得好吗?快乐吗?答案是否定的。
我怎么能忘了?不管时空的变化如何,我还是她这辈子唯一能信任的艺兴哥哥呀!如果连我都不能帮她,又有谁能帮她呢?
我真是错得离谱,我不该妄加指责她、咒骂她的……
“我的小月涵!我能为你做什么?”他温和细语道。
“离我远远的。”她冷汗淋漓,但仍嘴硬不说。
此刻他当然不以为意。“你是不是发烧?”
“发烧个头!”她咒骂着,咬牙切齿地忍着痛。
“小月涵,洗个热水澡会好些吗?”他紧张兮兮。“还是叫医生?”
“都……没……有……用。”她的手抵住他的胸膛。“我的事,不要你插手。滚——”
“我——不——走。我怎能在这时候离开你呢?”他吼道。
她双唇抽搐道:“我不需要你同情我,可怜我……不需要……”
月涵就是这么倨傲不屈。张艺兴知道她完全误会他话里的意思了。
见她身心正受着痛苦的煎熬,他这“铁人”的心融化了,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不再是逼迫,不再是诱惑,他——要照顾她、保护她。
“快点说,你到底生了什么病?”他握住她的手,天!像冷冻库。
“女人的……毛病,一个月……一次。”她噘着唇。“放心,我常常……发生,很快……就……”
话语未毕,张艺兴已凌空横抱她往二楼跑去,他把她放在床上,用厚厚的被子覆盖着。“有没有比较好?”
她摇头,屈膝顶着下腹,紧咬下唇忍着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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