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二零一二年。
那年,张艺兴正从警官学校毕业。二十岁,正是人生最璀璨光明的岁月。他以每科平均九十八分的成续光荣毕业,然后被分发到全台北犯罪率最高的中山区。
他为人耿直,尽责认真,常常日以继夜,公而忘私地打击犯罪,堪称是一名正义公仆。
这天他连夜值巡市区,凌晨才回到警局。
他已累得半死,没想到,局里事态更加严重。部属们个个挂彩,办公室内也搞得乱七八糟。
“发生什么事?”他厉言道。
“张警官,我们——”一位警察指着趴在张艺兴椅上睡着了的一名小“男”孩,苦着脸说。
张艺兴靠近一看,大声怒斥:“你们怎么能用手拷拷住他?太无人道了。”
“没有办法呀!她像疯了似的,见人就咬,见物就砸,只好……”
“他怎么会来这里?他是谁?把他的基本资料给我!”张艺兴命令道。
“她犯罪了。”
“他?这么小能犯什么罪?”
“放火烧家。”一位警察报告。“她的继父控告她放火烧了弹簧床,她们家是木造屋,所以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她继父甚至因而烧伤了脸呢!”
张艺兴凝着眉,直觉判定事情绝没这么单纯。
他拿起犯罪资料簿,快速翻阅——月涵……
月涵!
“很女性化的名字。”
“她是女生啊!”
“女生?”他再次低头看向性别栏——女……
“看不出来她是女孩。”他偏头一瞧,她的头发极短而焦黄。
“大火延烧到她的头发,幸好急救得早,除身上有多处灼伤外,险些就烧到头皮及脸了。”
张艺兴怜悯之心油然而起。“真是可怜。”他想碰她,不要让她睡得如此痛苦。
“张警官,使不得!她不让任何人碰,刚刚她一到局里,不是用牙齿,就是用铅笔戳人……搞得天翻地覆的,我们好不容易才制伏她。”
“有这么可怕?”太惊世骇俗了,她只是一个看似瘦弱不堪的小女孩啊!
“当然!所以不得已才铐住她的。”
“总不能一直铐住她吧!”
他注视着眼前趴在他桌上酣睡的月涵。
她赤着脚,全身乌漆抹黑的,明显见着多处的灼烫伤痕,衣服又破烂又骯脏,张艺兴猜想,这小孩恐怕连颈子及背都附着一层厚厚的黑污泥,唉,不晓得她有多久没洗澡了。
她今年十四岁?资料是这么写的,但看起来像不足十岁。
她明显的没有受到良好的照顾,更遑论受教育了。这是现代社会中失去家庭温暖的问题小孩,见她营养不良的模样,张艺兴一阵心疼。
小女孩突然□□,身体一阵抽搐。
她在睡梦中“不经意”的小动作,竟然让所有警员往墙壁上靠去。
“太夸张了吧!”张艺兴不以为然。“她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看你们紧张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不仅占用了他的位置,部属们又个个脚底抹油,随时想跑,摆明了就是要把这“麻烦”硬丢给了他。
“你们不敢动,那我动好了。”说着即拿起他的警衣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
小女孩倏地翻身,如惊弓之鸟般,反射性地抬手防卫,这才发现她双手被扣住,这下她双眸更是瞪得老大,张牙舞爪地一副想揍人似的。
“不用怕!”张艺兴慈祥道。“我是担心你会冷,所以拿外套给你保暖。”他用手摸摸她的面颊,极尽安抚之能事。
一身的油垢弄脏了他的手,但他不在意,虽然一时看不清她的长相,但可以肯定的是,月涵生有一双水汪汪、迷人有神的大眼睛。
小女孩安静了,但双目还是警戒地瞪视他。
月涵蹲在她面前。“月涵,”他小心翼翼开口。“这样睡,会不会很难过?”
她没有反应。眼瞳中有着强烈保护自己的意味。
“我解开你的手铐,让你到沙发上睡,好不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再打人了,嗯?”
她闷不吭声地。
张艺兴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哑吧?“我们勾勾手指,表示一言为定好吗?”他微笑着举起手做出“六”的姿势。
这笑容令月涵突感如沐春风中,所以她也不假思所索举起手来与他打勾。张艺兴很放心地解开手铐那刻,所有警员都缩向一角,战战兢兢。
月涵的手一获自由后,马上抱住张艺兴,闭起眼睛又睡着了。彷佛这臂弯是专为她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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