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月上来,替他整理衣服。宋淮月撇撇嘴,照做不敢有怨言。
他接着道:“非吾,你随我的马车一同混进宫,暗中调查。”
宋淮月颔首。
于是,晋子善在太子美名曰尽孝的由头里入了宫,一进去之后,就被□□派控制住了,一把关进了天牢里头。比晋子善早进来的还有二皇子,两个人的牢房紧挨着,中间只隔了一堵墙。
而宋淮月易容成皇子府上的小丫鬟,一下马车就被两个强有力、常年做粗活的小太监架走了。僻静的路上,太监准备动手将宋淮月料理掉,宋淮月露出真实手段,反将两个太监料理完,顶着伪装的面目,混迹宫里开始勘察。
此时天才蒙蒙亮。
太子坐在凤宫的偏殿里,整宿都没有睡,眼底一片青黑,神色萎靡,他极其不安,又往杯子里斟上满满的清酒,希冀可以安神定心。
殿门外头的宫女将厚重的殿门缓缓拉开,皇后往常华贵装束,端庄凛凛地从殿外走了进来,宫女们又将门阖上。
太子抬头看着母仪天下的皇后进来,心神一颤,神思不由回到前天子夜里。
他得到母后的懿旨,匆匆从府邸赶到父皇的寝殿里,床幔重重,风一吹,母后正将一席白绫狠狠地缠在父皇的脖颈之间。
皇后的神情有些狰狞,太子惊愕,偌大殿内没有一个人,而殿外晋皇伺候着的大太监一无所知。太子颤抖着步伐来到皇帝身边,一把推开神似癫狂的皇后,惶惶不安地用手指叹道皇帝人中处。
人早已经没了呼吸,温热的身子渐渐发凉。
“母后,你疯了吗?你这是弑君,是死罪啊!”他拉着皇后的袖口道,却压着声音,不敢弄出多大的异响来。唯恐事情外露一点端倪。
“我疯了,哈哈,疯了?”皇后鬓发凌乱,眼眸里透着眼泪和不甘:“如果不是这个老不死的逼我们母子俩,我会做这么绝吗?他不想让我们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是他逼我。”
“父皇如何逼母后和儿臣?儿臣不明。”太子脸上滴下冷汗,丹田处传来由于紧张的刺痛感。感觉老天她了下来,脑海里反复出现这几个字。
弑君,谋反。
万世唾弃。
皇后松开了白绫,缓缓地从皇帝枕下拿出明黄色的布帛,太子接过后,几下将圣诏摊开,他全程看完的手一直是抖着的。
等他抬头看着皇后时,完全地不可置信,喃喃道:“这不可能,父皇,父皇要立三弟为储君。”太子又俯首朝着开始僵硬的尸体哭道:“我不相信,父皇,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晋子善,您要这样对待儿臣。”
可惜皇帝已经被迫下黄泉,再也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这是天命,哈哈哈,皇儿,是他们要逼我们谋反,你就和哀家一同颠覆这乾坤吧。”
太子从迷茫中逐渐恢复意识,惨淡地将握住杯盏的手缩回去,他还是不安,就算成功了,瞒住了晋国所有人,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皇后见着太子浑身上下的懦弱样,有种扶不起阿斗的感想,冷冷将太子面前的案桌掀落一地,“怕什么?都晚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可是,母后,如果我们失败了怎么办?”太子往后一倾,他一点都不想死。
“不成功,便成仁。”像地狱里的修罗,皇后阴暗的可怕:“再说现在两个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都在我们手里,你我胜利在望。”
从窗户外探出了第一缕阳光被皇后的身形挡住,太子低头看那一地的凌乱。
宋淮月一眼就将目标定视到老皇帝的寝殿里,不过白天不能行动,只能熬到夜里。太子还没有动手,所以晋子善那里不急,想到晋子善在牢房里蹲着,在做把牢底坐穿的体验,宋淮月便心情大爽,就差哈哈笑了。
赶忙到御膳房里,偷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吃,心情好得多吃了一个,可是老天爷看不惯宋淮月太轻松了。
正当宋淮月打算抹脚底开溜的时候,被掌厨太监当成了新来的宫女,命令去烧火吹烟去了。宋淮月一脸悲戚之色,她再也不敢得意忘形了,真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眼里,今夜阴沉沉的,连月亮都没有,宋淮月暗中用石子打灭了几盏琉璃灯,好在宋淮月轻功极好,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飞上寝殿的琉璃瓦上,掀开几片朱瓦,轻身纵下殿室里。
她刚落地,荒凉和颓丧之气袭来。宋淮月忍不住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