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白和程常棣给陆老爷的贺寿信,不前不后,在寿日当天送到。
另外,李皓白还有一封给陆辰儿的信。
离开休阳三个月了,陆辰儿想知道柳束兮的情况,上回在宣城时,她可没忘记,舅太太柳夫人和夫人保证时,眼中一闪而过寒芒。
思来想去,想写信去问,问匡夫人和婆婆,只怕十之**不会说实话,待要写信去问李皓白,又觉得不妥。
最后,给李皓白的信只回了四个字:一切安好。
“谦哥儿,你怎么在这?”
陆辰儿从西厢过来,绕去了后园子,瞧见谦哥儿席地坐在荷花池的池沿上,一脸落寞,望着荷花池出神,旁边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
园中菊花犹傲霜盛开,黄澄澄金灿灿的一片,荷花池中只剩下光秃秃的枯干以及浮在池塘水面的残叶。
“辰姐姐。”谦哥儿瞧见陆辰儿过来,最初的讶然,忙起了身,“章先生病了,今天的课暂时停了。”
“你有没有和娘亲说这事?也好让娘亲派人去瞧瞧。”
“还没。”谦哥儿摇了摇头。
“我要去正房,一起过去吧。”
谦哥儿迟疑了一下,“辰姐姐过去,帮我和母亲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
陆辰儿一时愕然,这么近的距离,瞧得仔细,此刻,谦哥儿低下了头,垂下眼,眼睑下是一片重重的黑影。
陆辰儿才想起,这些天以来,除了晚饭的时候,很少见到谦哥儿,偶尔在府里碰到,总能瞧见谦哥儿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少有的落寞与茫然。脸上还是依旧带笑,只是少了从前的那抹欢快。
他和娘亲的关系说不上十分好,但也谈不上疏离,至少不是如今这般隔阂。
或许娘亲要给父亲纳妾的事,受冲击最大的不是她和父亲,而是谦哥儿,谦哥儿是嗣子,但娘亲给父亲纳妾,却是奔着生子去的。
想及此,陆辰儿只觉得头一阵嗡嗡作响。这个问题,程氏没顾虑过,她也同样没想到了。
好一会。只听陆辰儿笑道:“谦哥儿,我大约没告诉你吧,其实我不是在京中出生的。”
话音一落,果见谦哥儿惊诧的目光望了过来。
陆辰儿续道:“虽然自我记事以来,我便在京城了。但我是在青州出生的,当时父亲在青州任知县,而在我出生的前一年,父亲刚从流放地西疆起复,天佑十年,丞相蔡庭领导的革新派与前废太子保守派的斗争失败。蔡丞相被罢官流放岭南,父亲因参与其中,也遭到诛连。被流放到西疆,娘亲因和父亲感情好,当时没有回老家宣城,而是跟随父亲去了流放地西疆,这一待便是九年。直到天佑十九年,因前废太子被废。天佑十年革新派得以全部平反,父亲才重新起复。”
谦哥儿听得认真,陆辰儿略顿了顿,又道:“西疆条件艰苦,父亲和娘亲在西疆的那九年里,我有一个哥哥在西疆夭折,另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是在西疆出生并夭折的,为了这事,父亲一直觉得对不起娘亲,为了感念娘亲九年不离不弃的恩情,后来,父亲曾对娘亲说过,终生不纳妾,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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