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传国玉玺至今还未找到,对齐氏军中势力和齐峻,高世海确实存了几分忌惮,遂依了女儿所请。
“既然你都安排妥当了,这事就得赶紧办了,只是……千万再别出纰漏了。”对宁国府女儿院子里的那场大火,他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天晓得,那天晚上的真凶,到如今都还未能归案。
近一年来,他虽取得了暂时的胜利,可朝堂上从来没有平静过。不仅政令难行,就连周边四邻趁机来犯,闹得他日夜不得安宁。
不说西北有唐齐联军威逼,山东有邵家军的挑衅,辽东女真那边也不甚平静。还有南楚这个心腹大患,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北上,反扑过来。
女儿不肯回宫固然让他感到遗憾,比起大梁的锦绣山河,还是轻忽了许多。还是先紧着大事要紧。
待朝局稳定下来后,到时甭管齐家、唐家,还是邵家,都要挨个收拾,一家也跑不了!
想到这里,高世海沉声叹道:“趁着南朝尚未站稳脚跟,省得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将秦家姑娘,先接到宫里住着吧!再派几名宫女,到撷趣园去侍候竹述。”
高氏一怔,随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儿臣知道了,定会叮嘱他们的。”高氏垂首而立,恭敬地行礼告退。
从宫里回府,刚踏进国公府门前台阶,她就见到吕府的马车,停在旁边。
“兰妹妹过来了?”高氏沉声问道,然后扫了眼旁边的丫鬟。
她守在府里丫鬟鱼儿点了点头:“禀夫人,表姑娘在霁月堂已经等候多时了。”
下车后,高氏匆匆赶了进去。
“表姐是说,要赐婚于秦芷茹?”仿佛遭受雷击一般。吕若兰呆呆地立在那儿。
高氏脸上微露愧疚,慌忙掩饰道:“父皇的决定,表姐也是没法子。原本打算,借这次抓住她母亲的错处,你的事可以从中斡旋斡旋……”
顷刻间,吕若兰仿佛魔怔了一般,目光凝滞:“那……那……我的诺儿,岂不是白死了?”
高氏忙安慰她:“总归他本就不属于这里。”
听了这话,吕若兰喃喃道:“是的,我本不该将他生下……”一句未毕。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下。
倏地,她转过脸来,盯着高氏问道。“可是,表姐,当初是你要我将他生下来的!也是你要抱他进齐府的。说什么将来,定让他继承宁国府的爵位……还说,只要那女人不在了。我就可以进门的……”
高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静下来,冷声道:“这些事确实是我说的,没错。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也没料到,陛下会将他们一家赶出京去。更没想到那老虔婆,竟然会对孩子下手……”
吕若兰不想再听到这些,“扑嗵”一声就朝着高氏跪下。抓住她的裙摆哭求道:“表姐,兰儿求求你,帮我到陛下跟前说说情。娶秦氏女,到底不比兰儿来得放心!即便是孩子将来出世了,有他母亲在侧看着。他哪能真心侍你为母?!”
高氏神情一僵,心里暗道:“等朝局稳定下来后。还留着什么秦氏女作甚?!”
可她不能这样说,只得安慰对方道:“到时,让爹爹把他们两口子,打发到边远地区供职,日后等她有了其他孩子,自然不会再惦记大的那个了。”
见她不肯松口,吕若兰失望到了极点,喃喃道:“早知如此,姐姐当初真该让兰儿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一扑,就把脑袋朝墙边案桌的利角上撞去。
还是程嬷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扯住了。
见她当着自己的面都寻死觅活的,高氏一股怒意,不禁涌上心头:“你这是作甚?!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姐姐再替你觅个更好的不就得了?!”
不过就是一个男人?!
吕若兰怔怔望着她,唇边不由撇出一抹嘲讽:“这话姐姐说得好生轻巧,齐国公不过也就一个男人,可姐姐为何为了他,竟然不惜害了那么多人?”
“啪”的一声,她的话间刚落,高氏的巴掌,就扇在她的左脸颊上。
吕若兰捂着腮帮,抬起眼眸扫了表姐一眼:“当初若不是你,兰儿何至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见对方好似疯了一般,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高氏脸上涨得通红,指着她便怒斥起来:“若不是我,怕是一辈子你都只能呆在乡下,你们父女能有今天地位,靠的都是谁?!别吃水忘了挖井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设什么桃花阵,迫不及待地要爬男人的床……还口口声声愿意为妾,自甘堕落,怪得了谁?”
这一巴掌,仿佛将吕若兰煽得清醒过来。想到表姐的手段,她一哆嗦,心头只感到发怵,忙跪爬到高氏脚边,磕头向她认错:“是妹妹糊涂了,千不该万不该,不争气坏了姐姐的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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