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东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抱了抱拳,“学生见过孙会长,坐就不必了,茶也不用喝了,今日学生过来,实是代我家侄女送来参赛画轴,还请会长过目后,着人登记!”
孙健要不是看在钱子轩那私人印鉴上面,他会正眼看庄东秋一眼?
他都放低姿态了,谁知道这酸秀才居然不买帐,果然是活该被穷的,孙健心里腹诽着,但是脸上仍然皮笑肉不笑,“既然庄先生贵人事忙,那好,孙管家,把画轴拿过来!”
那领庄东秋进来的孙管事,立即上前,接过庄东秋手里的画轴,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孙健的手里。
孙健继续和旁边那些花坊的管事们打着哈哈,仿若无意找话题似的说道:“诸位可能还不知道,这位庄先生的推荐人,可是青菊镇有名的吉祥大酒楼呢,而且他的推荐信上,还盖有钱少爷的私人印鉴。”
老家伙,他这是拉仇恨呢。
当下,那些管事们纷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庄东秋,有买钱子轩帐的,就在心里思量,庄东秋和钱子轩和相爷府的关系,有那不买帐的,便起哄起来。
“莫非庄先生和钱少爷是亲戚?”
庄东秋摇头。
“那是好友?”
庄东秋又摇头。
小玉的身份暂时不能说,庄东秋也实在想不出其它的说词了,只能老实的摇头。
要是沈袭玉在这里,一定给他一个爆栗子,你个榆木脑袋的庄叔叔啊,这种时候,这么老实干嘛,你只管微笑不语,让别人乱猜去。但你越是这样,人家越是觉得你高深莫测,也不敢随意动你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问,结果庄东秋只知老实的摇头,却不晓得大家看他的目光早从开始有些敬畏变成了嘲讽。
孙健老狐狸一般,朝着其中一个花坊管事投了个眼色过去,那个管事立即站起来,抱拳道,“还是头次听说这相爷府的三少爷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花农当推荐人,看来这庄先生送来的作品定然非同一般。不知道我等有没有那个荣兴先行赏上一赏啊?”
庄东秋双手背负在身后,头微微抬起,成竹在胸的朝着前方伸了伸手。做了个悉听尊便的意思。
孙管家连忙帮着其中一个管事,将那画轴缓缓展开在孙健的前面,其它管事连忙也凑了过来。
就在庄东秋以为胜券在握,肯定会一鸣惊人的时候,孙健啪的一声将那画轴扔到地上。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怒气,“来人哪,将这庄东秋给我拿下!”
两个气势汹汹的护院上得前来,一把架住弱不禁风的庄东秋,更有一个护院,接收到孙管家的眼色后。竟是直接抬起一脚踹在庄东秋的后腿上,让他一弯膝,跪了下去。
“不知道学生所犯何错。孙会长居然如此对待学生?”庄东秋满脸又惊又怒。
孙健将那画轴捡起来,扔到他的面前,满脸郁色的问道,“这画轴是何人所画?”
“正是学生,难道有什么不妥?”
“非但不妥。是大大的不妥。”孙健指着撑开的画轴道,“若是单论画功。倒也不错,只是你们有谁见过一朵花瓣上面出现四五种颜色的,居然还在旁边注明,说什么夜晚的时候会闪闪发光,你以为那是什么,夜明珠?当真是笑话,拿不出作品来也就罢了,反正是散户,本会长也没抱多大希望,但是却用这等谎谬的画轴来欺骗我们会长,庄东秋,你可知罪?”
庄东秋这才明白,原来是这群小人见识短,他当下冷冷一笑,“你们没见过,就代表它不存在吗?想当年,沈家庄的富贵花坊第一次种出金丝青菊的时候,你们不也是很震惊吗?”
“那能一样吗,人家是青菊镇第二大花坊,有那个人力物力资源和财力去试验去栽培,你一个酸秀才,恐怕吃了上顿还没下顿呢,凭什么能研究出这等惊为天人的花卉来,莫不是你当我们孙会长是瞎子呢,还是傻子呢?”其中一个花坊管事,趁机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孙健也冷哼一声,一甩长袖,脸色阴沉的坐回桌子边上,又有另一个管事拍马屁的替他倒了杯茶,他端起茶来,浅浅抿了一口道,“也罢,看在钱少爷推荐的份上,本会长就不追究你的无知和冒犯之罪了,你赶紧带着东西,滚!”
庄东秋被他们押着,动弹不得,本想据以力争,说那些大道理,但是脑海中突然闪过沈袭玉之前说过的话,顿时后悔起来,刚才不该太过自命清高,要不然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乱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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