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那样子,脸就青紫了,嘴唇也哆索起来,“你,你,你是什么意思?”
“娘,娘,这可让儿媳妇怎么活呀?”这时候大房也扑了进来,头发仍然披散着,衣服也皱里巴唧的,脸上满是泪痕。
白茶连忙爬起来,快步走到床榻边,扶住要起身的沈老太君,“老太太,事已至此,我们只好想别的办法,从长计议了!”
“混帐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快说呀!”
“回老太太的话,原本我是着人看管着那些金丝青菊的,谁料到那伙人打砸完了,等我们回庄子里后,他们竟然去而复返,找到收藏金丝青菊的地方,不但将看守的工人打晕了,还将那些花都毁了,连一颗花苗也没放过呀。”大夫人一边哭诉一边不停偷看沈老太君。
沈老太君突然脸色大变,喉咙里一抽一抽的,就像吃东西噎到了一样,突然双眼翻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夫人当场就被吓着了,瘫在地上,用手使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半个字也不敢说。
白茶一站起来,朝着一屋子的人大吼道,“还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白茶在这种时候,反而冷静下来,一边替老太太掐人中,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
大夫人被白茶这一吼,也才吼醒,从地上快速爬了起来,朝着外面急奔出去,慌忙忙就找自己的贴身丫头绿菊,让她快去把大老爷找回来,万一这老太太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他可是长子,在跟前送老太太最后一程,然后顺理成章的接收家里的一切,那不是正好吗?
二老爷,哼,不是爱赌吗?你就继续赌吧,要知道那可是赌的你一生呢。
大夫很快被请了过来,替老太太看过了,便道是气急攻心,开了方子,让下人拿了药去煎,又替老太太扎了几针,沈老太君这才悠悠的醒转过来,一醒过来,就挣扎着要起身,被白茶一把扶住,“老太太,你现在身子弱,还是躺着吧。”
沈老太君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只不过是把事儿交给你们那么一会会功夫,就弄成了这样,让我怎么躺,再躺下去,沈家留下的一点基业,都要被你们败光了!”
老太太一发火,满屋子人立即吓的都跪了下去,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沈自云平时只管学问,于商业花坊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只管有没有银子让他风花雪月,根本不管这银子从哪里来,要哪里赚?
“老太太先请消消气,听我一言,常言道金银财帛不过身外之物,名利与我如浮云,没有谁家可以几世繁华的,盛衰荣侮都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老太太又何必放不开呢?”
他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老太太就气的想要跳起来,怎奈头一阵阵泛晕,哪里跳的起来,只得挥手砸了桌上的汤碗,“你给我滚!”
“老爷,你别再说那些鬼话了,如果我们家没钱了,你还能在外面风花雪月,还能整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吗?我们家钱,才经得你这么折腾?”大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
“非也,为夫并非是游手好闲,那是做学问,学问乃国家之根本,算了,跟尔等这种妇道人家是说不清楚的,我还是回书房去好了。”
“你,你,你想气死我不成?老大家的,从今天开始停了他的月银,不要给他支银子的权利,也不要给他供饭,我倒要看看,没钱花,没饭吃,看他怎么饿着肚子做那糊涂至极的学问,咳咳!”沈老太君气的脸色惨白,咳声连连。
白茶忙轻声劝解着,大老爷就是那迂腐的个性,谁人不知道,也不知道大夫人怎么想的,现在这乱世之秋,她居然还把这个活宝给弄过来,这不是诚心的嘛,是嫌老太太不够生气,嫌她死的不够快吗?
白茶虽然只是一个掌事妈妈,但是老太太身边的二把手,有时候权力比大夫人还要大,是以她朝着大房一眼瞟过去,大夫人立即就气焰矮小了一截,伏在地上,身子乱抖,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通的风,这老太太刚在白茶的巧语劝解下消停了一会,外面竟是隐隐传来了一阵阵的哭声。
沈老太君别看眼睛不好使了,但是耳朵却是很好用,竟是第一个就听到了,年纪大的人,本来就忌讳这些,当下脸色就白了,起不来身子,便用手直拍着床板,“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