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盆里的银丝炭烧得发红,房里的空气渐渐热了起来,南宫钥不知道怎么的开始觉得口渴,她将手中已经变温的茶水喝掉,提起茶壶给自己添上,端起来,像是不知道烫继续往嘴里送。
泽弘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抬起发白的脸,静默了许久,讷讷地问:“你说南宫钰……她死了吗?”
本来应该觉得开心才对,那个从小到大都抢她东西,一直抢到她的身体上来的妹妹,那个害得她失去父亲、母亲、失去身份和安稳生活的妹妹,她居然死了?为什么是现在死?为什么不早一点死?为什么要死!
他的声音低低的,你是怕惊扰了她:“是,她死了。”
南宫钥问:“怎么死的?”
泽弘松开手,任她将已凉了一些的茶水举到唇边小口喝着,缓缓说道:“南宫钰死了有一月左右,具体时间不详,原因是她自己拖不下去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就是咱们那位天子同锡云教联合起来做的,是想将新死之人的魂魄留住,大概那个时候南宫钰就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这倒像是周朝会做的事情,如此为了爱人违逆天意很令人感动,但是以无数条无辜性命来换就太可恶了。
南宫钥心情有些低沉,问道:“他……成功了?”
泽弘点点头:“应该是成功了,只不过这样一个活死人倒底是个什么样子还没消息,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去探一探。”
她的指尖被烫得发红,像是刚采了凤仙花揉出的花汁染在了手指上,艰难地想了想,再想了想,看着他的眼中还是带上了一些防备:“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将我交给他呢?”
大概没有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泽弘顿了顿:“就算早知道你的身份,你觉得我会把你交给周朝吗?”
“我不知道。”她坦诚的说道:“利益面前谁都不好说。”
泽弘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片刻的静默后,南宫钥说道:“现在人他也救了,应该不会再需要我了,以后我也许能活得容易一些,只可怜了那些惨死的姑娘。”
“事情分两面,”泽弘神色里带了些严肃:“这件事还没完,南宫钰的魂魄被保下来了,但那具肉身却已经死了,虽说她不再会受到病痛的折磨,可是难免还是想要一具鲜活的身体,她想嫁给周朝也许就是想他以身份做到她不能做到的事,你看,他确实做到了。南宫钰以前因身体的原因终究没能嫁给周朝,可她现在就是个死人,更加会受到底下臣子的阴拦,你说,周朝还会不会找你?“
南宫钥的手收紧,嫣红的指尖泛白:“他会,如果南宫钰需要,他大概还是会杀了我。”
泽弘低声道:“想不想反击?”
南宫钥猛地抬头,直直地盯着泽弘没有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泽弘心里越来越没底,攥紧藏在桌下的双手,静待她的回答。
像是过了四季,她终于开口:“想。”
她当然想,想要堂堂正正地活人,不用再像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泽弘愿意帮她,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愿意一试。
握紧的拳头松开,他露出笑容:“那我们就给他来一个绝地反击。”
窗外不知何时又飞起了飘雪,看来今年将迎来异常寒冷的一冬。
回到虞?家时天刚刚亮,她困得不行,脑子里还在思索泽弘的那些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孟赢依旧一大早在门外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现在南宫钥知晓他是去旁听虞?家的课业了,动都懒得动的长舒了一口气,打算眯一小会。
窗棂响声起,她睁开睡意满满的眼睛,依旧没有翻身:“你说你这进出自如的,完全不把自己当个外人是吧?”
虞?忠文拉了拉衣摆,拉开凳子坐下:“我本就不是外人,你才是。”
她将被子拉起来抵挡从窗外吹进来的寒风:“我是女孩子,你既然知道了是不是也该避下闲呢!”
“你是女的吗?”
南宫钥气得脑仁疼,深吸了一口气:“有事说事。”
“昨夜是你那个朋友将我弄晕的?”
南宫钥慢半拍地想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盛柒,这一想将昨日挨打的事情也想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翻了个身面向着他,依旧用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昨夜干嘛打我!?”
虞?忠文没有半分愧疚:“你昨夜干嘛乱说话。”
她猛地翻过去,拿背对着他:“好心当成驴肝肺!出去!我要睡觉!”
虞?忠文完全当她在放屁,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待会儿就先离开了,免得被发现了走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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