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壶中一派愁云惨雾,天空灰暗低沉,树木被硬生生折断,花草凌乱,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到处都是飘落的血色花瓣和让人心惊的尖叫声……
由方足足领路,大家首先发现了一头倒血泊里已经死掉的红狐狸,这头狐狸死相极惨,全身皮毛被撕扯坏,露出里头血红的肉,有些伤口极深,可以看到内脏。虞?良语认出那正是从镇妖塔放出的母狐,红狐狸小离的母亲。
事情几乎可以预见,众人提着心再往前走。
大片红色花海被掀得七零八落,天空中四处飘零的红色残花便是从这处飞起。走近了些,看到花海里到处露出骨肉干枯的头颅,一些头颅正大张着嘴,四处翻滚,发出尖锐的叫声,随着头颅的逐渐干枯,那些长在人头上的红色花朵便脱离开,被风撕破带得到处都是。
方足足迟疑了一下,换了个方向,向着一处山坡走去。上了坡顶,下方一大片长满枯黄杂草的地上滚落满了巨大的石头,全是灰黑色的巨石,有些石头还在缓缓动着,似乎不想被拆离。从目光可及处开始,向着另一处山沟而去全是这种石头。
石堆上有一抹极显眼的红色,是个穿着红色锦缎的女人,正是枫十娘,长发披散,姣好的面容上没有凌厉与痛苦,一如既往的冰冷中带着愤怒,嘴角不停地流着血水,在几个人跑近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众人面前化作了一头双尾红狐。
她这一死,花海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四周狂风大作,像是要将这世界搅碎。风,扯着几人的衣衫头发,就连脸上的皮肉都要被扯下来似的。
方足足正示意得赶紧离开,却突然双目一凝,转头看向远处的天边,与此同此,孟赢也转头去看:“鬼气!”
两人对视一眼,正要去追,那缕气息却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虞?良语上前一步,手触及枫十娘时回头看了一眼孟赢,孟赢立即上前,两人对视一眼,眉头紧蹙。
四周开始剧烈晃动,瞬间山崩地裂。众人离开了白玉壶不过须臾,刚刚触及地面,身后那只白玉壶便发出一所巨响,彻底破碎。
所有人被玉壶炸天时产生的气流震荡开,盛柒与虞?忠文被震得口吐鲜血,空气中飘满了玉壶碎成的白色粉沫。
天边已经有些发白,四周大大小小的树都被这气流直接震断,除了稍远处拉马车的那两匹马正在挣扎着站起来,其余离玉瓶稍近的马匹全部死光,已经碎裂在地上的车厢旁有一团毛乎乎的东西在不停地抖动。
虞?忠文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一只手捉住奄奄一息的红狐狸,另一只手一把捏住红狐狸的后腰,两手用力,就要把红狐狸扯成两半。
泽弘大喊了一声喝止了他,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阿钥……,不见了。”
当第一道阳光照下来,南宫钥便醒了过来,她正被谁扛在肩头飞驰,感觉到被顶着的胃里翻江倒海,脑子乱轰轰的。
在这种痛苦中渐渐清明的头脑中回忆起她踏入了一道白光之中,然后眼前还是那片森林,却是其他什么都消失不见了,正疑惑间,一群黑衣人便不知从哪里出现在了面前。
大概是轻视她,反而让她轻易扯掉了一个黑衣人的面罩,那面罩后的脸居然还是个老熟人!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泽弘的那些暗卫一个也没有出现,这原本就不应该,是那白光?像黑森林中的白光一样,将她带去了另外的地方?可这让人生疑的白光又是怎么回事?南宫钥看着面前的老熟人,脑子里想着没想明白的问题,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就被一个手刀砍晕了。
而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被带着到了哪里,脑袋开始发痛,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哇哇”地吐了起来,吐出的污秽物大半随风飘开,落在后头的黑衣人个个撞了彩。
几个黑衣人明显顿了顿,她抬了抬眼皮,胃上一涌,又是一口从嘴角流下贴着扛着她的那个黑衣人的衣服流了下去,这人背脊一下子变得僵硬,手抖了抖,大概终于说服自己,专业的继续扛着她,而没有将她从半空中扔下去。
南宫钥晕头胀脑的被倒挂着,一颠一颠的吐得只剩满嘴苦涩的胆汁,黑衣人连顿一顿都省了。
就在她吐得死去活来之时,黑衣人终于停了下来,接着被谁一甩,整个人躺在了一辆马车内。又是一阵晕天黑地,南宫钥挣扎着起身,本能地想掀开帘子看一眼,双手逮着布帘,“刺啦”一声就将帘子给撕开了,还没来得及看清那黄土地,就被人用一根绳子五花大绑堵了嘴。
南宫钥倒在车厢里,瞄着门口被重新挂上的帘子,脑子里开始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张熟面孔就是将她从邑城那个移魂的祭台上劫走的男人,魏氏再一次对她出手了,可是为什么呢?上一次不是说要杀死她吗?这一次又要将她劫走?她实在是脑子不够用,想不明白。
她现在还有什么价值?敬王继位,周朝逃亡,南宫钰成了活死人,只有南宫钰的可能性最大,是她父亲要替南宫钰寻她出来?托了敬王的势?
南宫钥心口一沉,有东西一下碎掉,碎得再得拼不成一个完整的画面。本来以为已经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心还是被揉烂,再一次隐隐作痛。
她才不会同意,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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