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凭什么!就像她一直决定的那样,就算是她死,也不会让负她的人得逞。再想一想,那方足足现在跟着泽弘混,倒真不一定会再帮着南宫家来取她的命,而另两个呢?行将就木,许是已经就木了呢?但南宫钰现在的情况已经与上一次不一样,是不是要用到什么新法子?
她想着这一路去晋国,也许还没到她就被泽弘带人救下了呢。又觉得奇怪,魏氏是如何晓得她的行踪的?那团白光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车一下停住,南宫钥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见着那个老熟人拉长着一张脸拉开帘子。日光射进来,刺得她眯了一下眼睛,她被提着领子一把拎下了车。
南宫钥“呜呜”地抗议,那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黑沉着一张脸:“我让你吐。”
南宫钥继续表示不服,难道吐不吐的这种事还可以自由操作吗?她现在又开始恨自己无能,要是她有能力,一定将这人的手一刀砍了。
她被继续拎着往前拖,进了一家极普通的小院子,院里堂屋的门大开着,外面的光线太强,她看不清里面都有什么人,直到进了屋里才看清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精瘦男子,竟然是魏冲。每一次都劳他大驾,南宫钥实在是想挠花那张故作正经的脸,奈何被堵了嘴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直瞪到眼睛痛,魏冲才面无表情地冲拎着南宫钥的黑衣人点了点头。嘴上的一团布被粗鲁地扯掉,南宫钥用舌头顶了顶被塞到发木的脸,极有气势地问道:“你不是要杀我吗?还是说你要亲眼见到我死在你面前?”
魏冲看着她,突兀地一笑:“我现在不想杀你了。”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将南宫钥起先的那点惧意冲得一干二净。她瞪着他:“那你捉我回来是好玩呢?”
魏冲不理会她,接着说道:“我可以将你送给南宫钰做个大礼,她现在可是满天下找你呢。”
南宫钥眼神更冷地瞪他。
“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吧。”魏冲端起面前的那杯茶,吹开浮在茶水面上的沫子:“你那位楚国公子可是什么也没有告诉你,曾国现在虽说还是你们南宫家掌权,但是拒说南宫极病重无法理事,现在主事的可是你那位妹子南宫钰。”
这件事南宫钥确实不知道,猛一听闻就是一怔神,那这件事是南宫极想要绑她回曾国还是南宫钰的意思?面上半点不显,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魏冲一笑,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这件事上,南宫钰可以说是出手大方,我若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便送她个回礼,再说了,我得力的一员猛将因你一直失踪未归,多半已经折损,这件事到底得算在你身上。”
可不是就得算在她身上,但万事有因才有果,她这会却不会傻到去开这个口,闭着嘴不说话。
见底下被绑成粽子的少女一言不发,魏冲默了默,让门外的人将她带了下去。
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好待遇,没有好房间和侍候的下人,只有一间堆杂物的破屋子,充斥着霉味。好在这房间漏风,不然在这样一间低矮潮湿闷热的杂物间里不定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可即便这样,过了一小会儿,南宫钥额前的碎发还是被打湿了。她借着透进来的光将屋的情况看了看,瞅到了地上的几块破瓷片,心中一喜,拼出了一身大汗终于挪到了瓷片旁。
期间她踢倒了一张破椅子,吓得她定了半天,好在没人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将一片瓷片握在手中时南宫钥激动得不得了,咬紧牙忍受着瓷片割破手掌带来的疼痛,试着去割绳子,却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容易,手不知被割破成了什么样子,已经痛到麻木,她只觉得双手粘黏滑润,手上已经十分无力,好在绑住双手的那根绳子终于“嘣”的一声,断了。
剩下的就好办多了,南宫钥松开身上的绳子,房里的光线更暗了,估摸着天时已经晚了,试着推了推门,是锁着的,这本在情理之中,只是却有些难办了。
想了想,摸到腰间的那把小刀,她心中道:这真是天意。
刚要从怀里掏出那把削铁成泥的小刀,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南宫钥急忙躲到一旁,捡了根棍子在手上掂了掂,还算趁手,觉得那是条桌子腿。
在门边站好,只趁着那门一开,兜头就是一棍,这一棍南宫钥是用尽全力的,也亏了这一击极准,只听到一声闷哼,伴随着饭菜的香味,接着是瓷器落地碎裂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为确保万无一失,南宫钥照着地上那人的头再打了一棍子,又用那条绑自己的绳子将人结结实实地捆了,往屋里推了推,这才把门锁好。
事情做完,南宫钥已是全身乏力,眼下是不敢停留。这院子是个二进二出的小院子,四周却无人,细听之下只在前屋有些细碎的声音。
走前门是肯定不行的,只剩下翻墙了,好在这个她在芜铃身上学过。
虽说整个爬墙的过程并不是那么顺利,好在终是翻上了墙头。从这里可以看到前院,让人诧异的是院中没有一个人,那些细碎的声音让人觉得所有人都在房中。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可眼下哪里是细想这些的时候,南宫钥翻过身,从墙头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