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为什么没有你们在身边安慰,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我一个人已经撑不下去了,你们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我想回家,谁也好,帮我指一条回去的路吧!
雨越下越大,彻底将凉亭与外界隔绝。悲伤的泪水如同泉涌,遮挡了眼帘,乔羽飞干脆合上双眼,跪在亭中一心一意地祈求。同样的祈求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不过,重复多少遍都无所谓,只要能够传达到天帝那里就好,只要能让她回去就好。就此消失也罢,不辞而别也罢,已经都无所谓了。
“别哭了。”
这是从哪儿传来的声音?
没等弄清楚声音的来源,她已埋首在一个冰冷而湿漉漉的怀抱中,眼前所见唯有整片墨兰色。
这……是幻觉?
她现在整个人都倚在对方身上,耳畔传来清晰的心跳,头顶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但声音中饱含的感情却是完全陌生的:“如果我是个傻子,不懂国事,不懂政务,不懂礼法,不懂道义……只知道吃饭睡觉这种无需思考也可以做的事就好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顾虑、只需顺从自己的心意就行了……”
刚刚……她听到了什么?
与耳边激烈的心跳声不同,环着她的手臂几乎没用一点力气,像是随时默许她的挣脱。
“我衷心希望你能够幸福,希望这份幸福由我来守护,但是——即便被你怨恨一辈子,也是我活该。直到如今,我仍旧认为成为西黔王妃才是最适合你的路。”
“傻瓜!”她抽出一只手,狠狠捶上去,哽咽随之溢出唇边,“我喜欢的是你,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既然如此,你回来做什么!?”
环着她的双臂稍微收紧了一些:“假如你的眼泪因我耗尽的话,那我就是真正的罪人了。”
一滴泪珠沿着脸颊滑落,她再次合上眼:“乔天宇,在你眼里,抛开了天女的身份以后,我是什么模样?”
手臂越收越紧,几乎将她揉进身体里,沙哑的嗓音穿透雨声传入到她耳中:“不需要别人承认,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天女,以后也是,此生不变。我的出生、我的身份都是假的,建立在这之上的一切也都是假的,唯一真实的就只剩这颗心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我能拿来送人的,也只有它了。”
眼泪又一次不听使唤地淌下,她必须狠狠咬紧下唇才不会哭出声。
“如果我没这么逼你,这些话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吗?”
沙哑低沉的嗓音带了一丝暖意:“我是怎样的人,你不也很清楚么?”
“啊,笨蛋笨蛋笨蛋!”乔羽飞挣开束缚攥着墨蓝色的衣襟用力晃了几下,对方不单毫不还手,任由衣物皱成一团,还好脾气地连连应声。
“说的不是你!”乔羽飞恶狠狠地吼完这句,把对方的胸膛当做一堵墙撞了上去,出了一口恶气后,她趁势埋在那身被她□□到不成体统的长袍中低声道,“笨得不可救药的是我,怎么会喜欢上这么难啃的一块骨头。”
他闻言只是把她用力揽紧,不再做声。
雨势有减小的趋势,该说这是一场及时雨吧,彻底洗刷掉了覆在他心底的积尘,令埋藏在他心中最深处的秘密袒露在她面前。
“我喜欢你。”
没错,此时此刻,怀中所拥的就是他的至爱之人,她的坦率似乎也已经传染到他的身上了,使得如今他可以轻易地说出——
“我知道。”
“喂,”不满的声音响起,“什么叫‘我知道’,最起码要说一句‘我也是’吧?”
他不禁莞尔,胸中满溢的感情无法说明,若一定要用语言来表达的话……他贴近她耳畔,轻声说了三个字。
然后毫不意外地等到她奋力推开自己、脸上的红潮一路蔓延到脖颈、又羞又窘地跪坐在他面前。
乔羽飞怀疑自己上当受骗了,她是不是不幸沦为了帮人贩子数钱的傻瓜?谁来帮忙解释一下她心里这股强烈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眼前的人笑得同往常一样温文尔雅,她却感觉那笑容更像是阴谋得逞之后的奸笑呢?
“起来吧,地面很凉,坐久了对身体可不好。”
关切的话音刚落,一只摊开的手掌已伸到她面前。
她仰头瞪了率先起身的男子一眼,使性子没牵对方的手,谁知膝盖早已跪麻了,逞强的后果就是差点拜倒在对方脚下,所幸对方及时将她扶稳捞起,没让她面子上伤得太重。
面子虽然伤得不重,里子却不好说,尤其是在看到对方衣衫凌乱的惨状时,乔羽飞懊悔之下恨不得抓住对方多晃几晃,晃成失忆最好。
眼不见为净,干脆别抬头了。谁知不低头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前襟裙摆上到处都是斑驳的水渍,对比一下面前那身被雨浸透的墨兰长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这身水印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下的不是雷雨,来道闪电把她劈成灰得了。
“手帕给我。”
乔羽飞闻言先看看自己再看看对方,很怀疑一条手帕能起到什么效果,但手头的动作却快过思考,直接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以后再别这么哭了。”
她愣愣地看着对方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擦干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她猜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傻透了,所以才会教对方笑得那么灿烂,近在咫尺的俊颜几乎闪花了她的眼。
可恨,也不想想谁害她哭这么惨的?
帮自己擦干脸颊后,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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