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生病,做女儿的前去探望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但通过月华早先的一番解释,乔羽飞才醒觉这一举动竟然存在诸多的不妥当。
由于武安侯在殿上的那番言论,若是乔羽飞前去探病,极有可能被他人曲解为武安侯借病将天女引到宫外,趁机灌输不良思想。就连另外的当事人乔天宇,都因避嫌无法亲自前往侯府探望。
“只是不能亲自去而已,找人代替还是可以的吧?”
看着自家主上眼中的亮光,佳弦顿时有了不妙的预感:“殿下的意思是……”
“看来这次还是要请‘月华’出马了。”
幸好不是她猜测的那种可能。刚要松口气,佳弦立马想到眼下的状况:“可月华姐正在安排公主殿下入住憩霞殿的事,一时半会儿恐怕脱不开身。”
乔羽飞笑眯眯地指向自己:“‘月华’不就在这儿么?”
结果……还是发展成了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走在武安侯府通往后院的回廊上,佳弦一边在心中默默流泪,一边含恨向侧后方狠狠地剜了一眼:原本指望对方在殿下的“淫威”面前可以撑到佳音溜出去把月华找回来为止,没想到他坚守的时间还不如自己!
幸运……而又时常被不幸缠身的憩霞殿卫尉姓卫名东者,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来哀悼日益干瘪的荷包,直到进入侯府大门后,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下来。比起出宫时遮遮掩掩的刺激,和一路上高度戒备的紧张,按理说,现在应该安全了才是,可……为何总感觉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气在附近徘徊?
相比之下,乔羽飞的心思要简单得多:“金来,那是捎给大伙的礼物,你等等分一下。”
被她点名的魁梧男子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慌道:“小姐——哦,不对,殿下,多谢殿下!”
乔羽飞转而指向卫东手中的提篮:“我走得匆忙,没做什么准备,来时在集市上买了些补品点心之类,你帮我看看哪些东西是武安侯能吃的,别犯了什么用药的禁忌。”
随后,卫东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掏钱买的东西统统转移到别人手中,暗自祈求天帝保佑天女说话算话,一回宫就把借他的钱如数还清。同时他还暗暗发誓:以后不论某人怎样威逼利诱,此类既要付劳力又要花财力的浑水,一概不趟!
“臣古至诚拜见殿下。殿下亲临寒舍,臣未曾出门迎接,请殿下恕罪!”
声音的主人可不就是传说中卧病数日的武安侯?此刻他身着常服,仪容端整,正在随从搀扶下立在内宅小厅门口,作势拜倒。话音虽如往常一般洪亮,底气却大为不足。
乔羽飞拔腿便往前冲,堪堪抢先一步扶起古至诚,苦着脸道:“早知道会惊动武安侯起身,我就不来了。”
古至诚闻言失笑,咳了一声才道:“多亏殿下驾临,臣这把老骨头才能借机活动活动,何来惊动一说。”
乔羽飞跟着一笑,自然而然地搀着古至诚入了侧厅在软榻上歇下,一旁佳弦已为她就近搬来圆凳落座。
“武安侯病情如何?可需要有人从旁照顾?”
“禀殿下,只是陈年旧疾发作而已,静养几日就好,哪里病弱到需要专人看护的地步了。”
“武安侯没事就好。”乔羽飞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扭头吩咐,“既然如此,你们先退下吧,我要单独陪武安侯聊会儿天。”
及至清场以后,乔羽飞方才对着这个世界里她唯一的一位长辈抱怨道:“因为不想让御史台那帮人编排义父的不是,我才在人前改了称呼,可是真的好不习惯。”
廷枢曾经明言,没有外戚倚靠是天女成为西黔王妃的好处之一,他以及其他抱着同样想法的人自然不愿看到将门古家与天女过从太密。假如有一天古至诚被扣上“以天女义父自居,恃宠而骄”的帽子,那才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有殿下这份心思就够了。”古至诚慈爱地一笑,似乎转瞬想到什么,为难片刻,斟酌着开口,“那日……出宫后,呃……是否……臣失言了。”
一阵热浪没来由地袭上脸,乔羽飞故作爽快地回答:“多谢义父提供车马送我出宫,我和乔天宇……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许是她说话太过含蓄,古至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追问道:“没问题是指……”
乔羽飞羞怯之下更加词不达意:“没问题就是说他对我……其实……也和我一样……我、我们聊了很多……把好多事都说、说开了……然后就没什么事了……”
这番解释只会令听众愈加摸不着头脑,不过,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成了?”
乔羽飞脸红到脖子根,吞吞吐吐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好,”古至诚不住地抚掌,难掩喜色,但顾及乔羽飞的窘态和长辈的身份,又不好表现得太过,左右为难,十分辛苦。
趁着这个空档,乔羽飞准备拿出事先揣在怀中的图纸转移话题。
“义父,上次的铠甲我又做了些改动,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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