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心甘情愿

用力回瞪，同时将身体沉得更深。

    “年轻人，确实多历练一下比较好，我这个当舅父的要不要也来添把火……还是说，只要从旁欣赏他们两兄弟手足相残——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心脏一个紧缩，她连忙追问。

    他却好整以暇地披上之前丢在床脚的红袍，随手摸过酒盏润了润嗓子，又拎来一把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下，而后在乔羽飞毫无杀伤力的瞪视中闲适地开口道：“西北兵变一事你或许已经听说了。”

    她缩在水中不做声。

    他一脸遗憾：“看来这个话题你不感兴趣，那就别说了罢。”

    她磨牙霍霍：“请——务必为我解惑！”

    “那好，”他的目光向颤动的水面斜了一眼，不动声色，“我就长话短说吧，来自西北最新的消息：乔天宇已反。”

    他噙着一丝恶毒的笑容锁定她褪去血色的脸蛋：“该说我这外甥不负众望么，原本我还打算做些手脚推他一把的。”

    难道，一直以来的隐忧终于成真了？

    她的思绪空白数秒，随后迅速回击：“如果消息是真的，必定是你搞的离间计！”

    “哦？”他一本正经地拄肘在浴桶边沿，“羽儿，你总是高估为夫，令为夫很伤脑筋。”

    她背靠桶壁瑟瑟发抖，视线却咄咄指向他：“你敢说你不会搞鬼？！”

    他颇有耐心地讲解：“乔天宇带着几个人便跑去西北，可以看做他忠勇双全，也可以看做他有胆无谋，更可以理解为他早已知晓自己绝不会有任何危险——羽儿，我说的可对？”

    她抿紧微微翕动的唇瓣，深锁眉心欲言又止，对他的话语已然默认了七八分。

    “假使西黔朝中有人采纳了第三种理解，那我势必可以省些心力了。”

    应该相信么？这些话？

    谎言，骗局!她几乎不假思索地如此呵斥，但是……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担忧么？他所说的，难道不是事情极有可能的走向么？

    但，即便头脑混乱如麻，有一件事她始终深信不疑：

    “不论如何，乔天宇是清白的！”

    他危险地眯眼，身体前倾：“不论如何？”

    她迎着他的视线，不躲不闪：“无论如何，他们兄弟俩绝不会像你那些兄弟一样手足相残！”

    他闻言冷笑：“那也得没有旁人煽动才行。”

    她顿时慌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终于不紧不慢地公布了答案：“我的筹码，就是西黔，外加乔氏两兄弟的命。我的行动，取决于你的回应。”

    “如何？西黔的护国天女，比起追随我，你似乎更想一尽职责。”他傲然起身，向她伸出手，上扬的语调充满嘲讽，　“即便是强求的洞房花烛，有了这种大义的名分，听起来，是不是心甘情愿多了？”

    她僵在水中，盯着伸到面前的手掌，半晌才抬头道：“我的甘愿可以换来什么？”

    “我保证有生之年再不主动干涉西黔的事务，包括这件事。”幽深的黑眸攫获她的目光，　“羽儿，事到如今，你应该明白，我比任何人都渴望你，需要你。来此，是因为发觉天命城中的天女真的是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回答我，到我身边来！”

    四目相对，一时静默。

    良久，她眨了眨眼：“你突然这么说，只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阿嚏！”

    揉了揉鼻子，她蹙着眉头继续：“如果我理解没有错误的话，你是想表明，你……对我有感情。但一个刚刚强迫过我、又打算让我冻死在浴桶中的人这么说，我只会得到唯一的结论：你在开玩笑。”

    轻轻拨开那只带给她屈辱回忆的手，她坚定表态：“这个交易我不接受。你身为东垣王，开玩笑什么的不归我管。但对我而言，宁愿将心思花在尽全力守护西黔上，而不是跟你做这么玩笑似的买卖！”

    接连三盆冷水之后，他勉力克制，语气不无讥讽：“守护西黔？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觉悟？西黔可曾为你做过什么？你失踪这么久，天命城中却没有半点动静，那些人八成已经选好了你的替代品。”

    随着一个重重点头的动作，水波静静漾开：“我知道，护国天女就是这样的存在。但我并不会因此就选择离开西黔。”

    握着桶沿的手背爆出青筋，怒火不断升温，声音反倒冰冷：“即使选择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头衔，守护一群背信弃义的人，也不愿——不可思议的是你！”

    乔羽飞环紧手臂，冻得浑身打颤，却依旧正色道：“在西黔，还有需要我做——”

    未出口的话被一声惊呼代替，对方一把将湿淋淋的娇躯捞进怀里，她想要反抗，无奈手脚几乎已经冻木，只能眼睁睁被他抱回床畔，看他单手将沾上污物的被褥扯掉，将她重新丢回床上，含着一抹幽冷的笑意脱去红袍。

    “洞房之夜，怎能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当务之急，是先为羽儿你漱漱口才是。”说罢回身含下一口烈酒，强硬地哺给乔羽飞，逼她咽下。

    “再来是帮你擦拭身体。”随手撕下纱帐，将她身上发梢的水珠胡乱拭去。

    “最后，凭白害你冷成这样，是为夫的疏忽。为夫将功赎罪，这就让你暖和起来。”

    身体再次遭受禁锢，乔羽飞不甘心地再次蓄力，但身体的状况却令她绝望……

    拍门声，恰在此时砰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