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一切私人感情,这的确是一个省时省力效果好的法子。
“不妥。”乔羽飞片刻回神,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娶一个有妖女恶名的王妃?若是以前倒还罢了,如今我只会成为你的拖累。”
少年一把握住她的手,定定望着她道:“不必计较那么多,你只当原本的婚期提前就好!”
凝视着少年认真而急切的双眼,乔羽飞沉默须臾,终是下定了决心:“天都,成亲一事确是误会一场。我不能嫁给你,理由有二:其一,一国之君应当娶一个能成为他助力而不是扯后腿的妻子,这是他的职责……”
对方刚要插话,她又飞快地说:“其二,我有别的,喜欢的人,这是我的意愿……”
“……所以,你不该无视你的职责,而我也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愿。”
“那……如果是按照你的职责、我的意愿行事呢?”
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反将了她一军,乔羽飞一怔,继而哭笑不得:“怎么能这样算——”
“既然你能提出两个反对的理由,那我自然可以提出两个支持的理由。”一抹笑意掩下疲色,少年独臂支着桌面,反倒没了先前焦躁,“羽飞,既然要讲道理,那咱们就来掰扯个明白。”
职责对职责,意愿对意愿,乍一听确实正负相抵。
乔羽飞顿时语塞,反驳的话半天憋不出一句,好不容易换了个角度又暗骂自己到底有多蠢才循着对方思路讲起了道理,感情这种事讲什么道理?
少年支肘望着她,一动不动,她由苦思到懊恼,思绪万千,两人面对面僵持着,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烛火晃来晃去,少年眼下的青淤格外清晰,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感情这种事,不成就是不成,抱歉——”
下一刻,斜倚桌面的身躯陡然瘫软!
乔羽飞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抱了满怀,抵着身后的圆凳才勉强没有跌倒:“天都,你怎么了?!”
“无妨……”少年浑身脱力,伏在她肩上只勉强挤出两个字来,便再无声息。
心中大骇,乔羽飞几次张嘴,均未发出半点声响,但双手双脚已自发动了起来,一蹬地面,摇摇晃晃,将少年看似精瘦实则很有分量的身子一点点架了起来,但尚未跨出一步,又跪了回去,而少年依旧无知无觉,脸颊贴在她项间,传来炽热的温度。
还是……要叫人……
她再张了张嘴,是否发出了声音,连自己也听不清。
目光没有焦距地乱瞟,她半揽着对方,跪坐在地上,视线定在垂落的桌布一角上。
虽然特意站在廊下不去听殿内的动静,但听佳弦提过白日之事后,月华心中不免生出隐忧,不知餐间谈话是否牵扯到她们隐瞒许久的那个话题。
虽知国君护着自家主上,必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她的决断,但以自家主上的性子,未必不会要求独力解决、自行承担。
如若陛下能和殿下——
月华一个激灵,硬生生打断这个莫名的念想。瞧她,胡思乱想什么呢。
下一刻,突来的嘈杂巨响从殿中传出,是多件瓷器打碎和金属器物落地的声音。
狂奔上阶顾不得礼仪高喊了一声“殿下”,里面传出一句无力的“进来……”,她当即推门而入,然后,被面前情景惊得一悚,身后同时响起佳期、佳韵的低呼。
殿内一片狼藉,残羹剩饭汤汤水水溅了满地,碎掉的碗碟到处皆是,两支铜烛台倒是完整,可插着的蜡烛已断成了数截。一只完整的瓷盅甚至还在远处骨碌碌滚着,直至被倒地的檀木雕花圆凳所阻才停了下来。
本应坐在桌边的两人此时就置身于这一地狼藉中,她们家主上面无血色,跪坐于地,眼下溅着几点酱汁,裙摆沾了菜汤,抬起的衣袖污了一行蜡油,倒是将怀中之人护得严实。
而她怀中之人——
“急传御医……”四个字说的有气无力。
月华迅速扭头,向着身后的佳期颔首,后者刚要领命而去,里面虚弱的声音又补了一句:“别惊动旁人。”
佳期即刻走了,月华边疾步上前边轻声提议:“是否要传召御史大人?”
乔羽飞定了定神,点点头:“传……”
一国之君突然在席间晕倒,无须细想也能知道事态严重,绝非她一人窝在神庙中就可解决。
月华再度侧脸吩咐:“让卫东大人急传御史,还有,把佳弦和佳音也叫来。”
佳韵拔腿便跑,生怕迟了一分多生变故。月华则赶到自家主上身侧蹲下,将昏迷之人的重量分了大半在自己身上,柔声道:“殿下还站得起来么?”
见乔羽飞急忙点头,她再道:“那殿下听我口令,一、二、三——”
说到三的时候,两人同时起身,总算勉力将少年一左一右架了起来,送到内间床上。
心脏似是僵木了许久,此刻重新激烈地跳动起来,随着胸腔的鼓动,声音、动作、判断力接连恢复。
乔羽飞动作不停,迅速扒掉了病人的外袍,敞开前襟,松了衣带,垫高枕头,附身查探了口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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