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三人浮现出了不同的表情。
希仙细心地观察了一下,发现在说到“这是作践”的时候,她的那位便宜学长表面上挑了挑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却轻微地点了点头,放在腿上的食指也下意识地动了下。
——显然心里多少也是有赞同之意的。
黑法师则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但还是有些不同的。
在希仙看来,不想说话,和不知道说什么、语言无法形容是两种概念。
而这位平日里不爱说话,一出口就多少带点刻薄之意的黑法师,此时微微低头不语,更多的像是在思考,亦或者在想如何反驳。
——这也说明,对方至少听进去了。
莉兰妮是最好分辨的,诧异,不解,深思,若有所思,平静。各种神色逐一浮现,又纷纷沉淀下来,到底是接受过礼仪训练的,即使再怎么涉世未深…
在最初的心神不定后,也能迅速地遮掩住真实表情。
——希仙看到了她头上的“愉快”和“好奇”。
看来兰妮小姐,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
她在心里轻声叹息。在短暂的沉默后,按照一般的谈论规律,当一个人说完自己的观点后,就该轮到其他人发言了。
不然光你一个人说话,在场其他人都默默闭嘴,全程没有交流,又算得上是什么交流会呢?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接过话头的,则是向来不怎么跟别人交流的……埃斯法师。
在希仙看来,这就很有趣了!
年轻的黑法师只是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确定他们没有什么想说的,就自顾自地开始了自己的想法,开头第一句就是个冷笑话:
“我十分确信自由不是选择题,因为在一堆强迫你选‘A’或‘B’,一定要你说出个所以然的的问题里……
多选题可以说是少之甚少了。”
希仙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埃斯瞥了她一眼,继续讲了下去,卡莱尔的眼神里多了点揶揄的味道。
“而面临大量的单选题,我们都知道,出题人的本意就是让你分出个对错,说出个黑白来。
并且这是强制性的,但要我说,这本身就已经够不‘自由’了。”
黑发的青年嘴角翘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又渐渐归于平淡,他说道:
“自由就代表,在我们不愿意做什么的时候,我们有权不赋予行动。而不是当我们在面对一件事时,一定要做些什么,不是吗?”
“可这根本不现实,”之前没怎么发言的卡莱尔,突如其来地冒出了来这样一句话:
“你知道的,人们逃不开选择的命运。”
“……”
埃斯又沉默了。
乍一看对方的举动像极了挑衅。
仔细一听内容更像是抬杠。
但两位当事人却都挂着风轻云淡地表情,尽量平和地语气,以及下面这段蜜汁诡异的对话,都让莉兰妮和希仙不敢多说。
埃斯:“举个例子?”
卡莱尔:“你母亲和你妻子爆发了矛盾,告诉你她们两人今天只能活一个,让你选择。难道你也要说,这不‘自由’,你们根本不尊重我,我有拒绝这个选择题的自由之类的话吗?”
此言一出,希仙顿时梦回现实世界。
仿佛想起了面对“母亲和女友跳水里了,你救哪一个”的致命选择题的男士们,以及他们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
黑法师却没有脸色铁青,只是意味不明地瞥了对方一眼,脸上简直写满了——“你为什么会提这么蠢的问题?”这几个大字。
这倒让旁观者有点不明所以。
埃斯冷笑道:“我没有母亲。”
卡莱尔叹了口气:“你有。你当然有母亲了,没有人是凭空诞生的,就算有也不属于人类范畴了。”
黑法师嗤笑了一声。
那仿佛是火焰舔舐皮毛发出的声音,又像是绷紧了的大提琴弦忽然断开的鸣响,兼有鸟类的轻盈。
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一秒是否会喷洒尖酸刻薄的词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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