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街上的行人不那么多了。一辆马车朝着西城门的方向,静静地行驶在路中间。偶尔碰到三两行人横穿街面,或是几个小孩儿在街面玩耍,马车会稍等片刻,随即传来车夫的几声喝骂。行人或小孩不肯认输,也会回骂几句,但照例是会让开。
车上坐的,正是王意风、李云旗和王三几人。王意风经历先后几次重创,又失了功力,此时已是气若游丝。双手紧紧抓着二人的手,不住地轻轻拍打。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想要努力看清楚两个义子的面容,却又徒劳无功。
仿佛看到了从前的好兄弟,白青木,他还是那么年轻,不住地招手,喊自己过去喝酒练功。
又看到了天仙般的林若初,她还是那么美,信誓旦旦地说:“风哥,我们以后要永远在一起。你回去准备提亲,我这就回去跟爹说,让他答应我们的婚礼。”
王意风很想答应,却猛然想起,好兄弟白青木跟自己决斗的场景,是他一掌把自己打成重伤。是林若初,跟他爹一道陷害自己,让会稽王氏一蹶不振。自己想原谅他们,却怎么也不做到。
王意风不甘心,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可是,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仿佛有一道恐怖的力量在把自己往漆黑的深渊拖去,无法拒绝,无法逃离。所有的呼唤、嘲讽和不甘,都在渐行渐远。感觉好累,还是歇歇吧。终于,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瞳孔渐渐张大,看不到一丝光彩。
王三和李云旗感觉到他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弛,直至没有一丝力道。看着他漆黑无神的瞳孔,王三想要哭泣,却感受到李云旗用力握着的手。他止住眼泪,一只手紧紧握着李云旗的手,另一只捏了捏义父给他的墨羽剑,挺了插脊梁。他明白,今后,有更多的责任要承担了,所有的眼泪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流。
马车出得西门,慢悠悠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来到一家气派的酒馆,正是当初的九龙轩。李云旗让马车停在外面,自己下了马车,找到一个店小二,说道:“小二,你们这儿有寿材卖吗?”
那小二立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客官怎么说话呢?看清楚了,九龙轩,这儿是酒馆,哪有什么寿材?”
李云旗也不生气,静静地说道:“听说这酒店也是你们老板的家。既然是家,大家都有个习惯,在家里备有上好的寿材,以备不时之需。去跟你们老板说说,把他的寿材卖给我吧。”
小二虽然生气,见他衣着不俗,说话豪横,料定不是善茬。急忙说了句“您稍等”,到后厅去了。不一会儿,小二跑了出来,问道:“客官,我们老板说了,要买这寿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一百两,外加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
要知道,按当时扬州的市价,上好的桂林寿材,也绝不超过二十两银子。这店老板分明是有讹诈。
李云旗却丝毫不在意,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柜桌上,说道:“跟你们老板说,这儿是二百两,不光要上好的寿材,还要买块风光宝地做墓地。至于理由嘛?你们是否还记得,三四年前,这里有个十岁的小孩,打败了神武卫的统领,他的七个手下也顷刻间毙命?我便是那个小孩。”
店小二听了这话,吓得双脚发软,就要往后厅跑。却被李云旗叫住,“喂,别忘了把银票拿去验验。”
小二哆嗦地抓起银票,踉跄着跑去了后厅。
片刻之后,小二跑了回来,脸色有些发白,强作镇定地说道:“客官,我们老板答应了,寿材已经在准备,请客官在此稍待,一会我找人拉着寿材跟您去墓地。”
李云旗并不意外,让他准备了些酒菜,用食盒装好。
在后厅的雅间内,坐着一个绝美的女人。她穿着高贵典雅,梳着精致的妆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只是眼角的鱼尾细纹,告诉我们她已不再年轻。
旁边一个美丽的少女,看着像是仆从,愤愤地对女主人说:“小姐,不过是个毛孩子,纵然功夫好点儿,咱又何必惯着他呢?”
女主人淡淡一笑:“宣儿,那也就是口楠木棺材,不过是依常理准备。你觉得,是我,还是我爹用得着这棺材啊?还是,你用得着?”
叫宣儿的少女吓得大惊失色,急忙给自己掌了几个嘴巴,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小子太过嚣张,不必惯着他。”
女主人又淡淡一笑:“看你,我这罗刹仙子的名号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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