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回你家少爷我们马上就来。”
南宫芸让绿枝打赏了那个小厮,又催促绿枝跟绿叶带好回门的礼物,领着一众丫鬟婆子朝兵部尚书府门外走去。
一连着三日秦宇轩都宿在南宫芸房里,因此如今在尚书府中她就是当之无愧的少夫人,而冷沁霜那个小蹄子即便是咬碎银牙也换不来秦郎多看一眼。
天儿已经回暖多日了,地上如今也十分湿滑,因着回门之事秦宇轩答应了南宫芸,便拒了冷沁霜一同回门的请求,冷沁霜这几日更是雪上加霜,从心底里更加憎恶冷沁霜了。
从南宫芸住的东暖阁到尚书府前门要穿过一个铺满鹅暖石的小道,出春的小道周围长青的树木茂盛,有些像江南的雅致。
一众丫鬟婆子从后院出来穿过花园,突然间从树丛中窜出一只雪白的猫儿来,南宫芸眼尖朝路旁躲了过去,然而那猫儿却发疯似的朝自己扑了过来。
因着对皮毛过敏,南宫芸自幼便规矩懂事,也不曾伸手碰猫儿狗儿,她见那只猫不依不饶有朝自己扑了过来,脚下险些踩到那只猫儿,于是抬脚让了一步,然而就是这一步,她新纳的绣鞋便踩在鹅暖石上滑了脚整个人朝一旁摔去。
“啊……”
一身惨叫过后南宫芸整个人摔在路旁的假山石头上,肚子正好撞在假山石头的棱角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腹中升起,伴随着她持续的尖叫声下身开始渗出鲜血,腥红的鲜血染红了新换上的大红罗裙,身边一些有经验的妈妈脸色一白连忙叫人将她扶回了东暖阁的卧房中。
收到下人回报的秦宇轩匆匆的走进南宫芸的卧房,尚书府的老府医已经坐在窗前替她把脉了。
南宫芸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额头上尽是冷汗,双唇还在不停地颤抖着,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还未出生便离她而去。
“芸儿没事了,我在这儿陪着你,别怕!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秦宇轩握着她的手,安慰着她,而老府医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开了方子。
“少夫人不足月小产,对身体损伤极大,须得好生调养,半年之内禁止再行房,否则许会终生不孕!”老府医犹豫的将这些话说出来,年纪轻轻的刚嫁过来便出了这等事,还真是……
南宫芸一听原本就刷白的脸色如今更加白了,她还没从失去骨肉的打击中缓过神来,老天便又跟她开了另一个玩笑!
秦宇轩安慰了她几句,于是朝外走去想透透气,丧子之痛让他有些乱了方寸,心中烦躁不已,不想却在后院中偶遇了三日不见的冷沁霜。
远远地看过去,冷沁霜一身嫩绿的水色长裙,并不似南宫芸那般新妇的喜庆装扮,而是显得清秀可人一如当初,让人不禁想要怜惜。
他突然想起自己新婚这三日都没有去过冷沁霜房里,还直接拒了陪她回门之事,心中有一丝愧疚,于是朝她走了过去。
“霜儿,独自在这儿做什么?”
冷沁霜似是方才看见他一般有几分惊喜又十分失落,垂首道:“夫君不是陪芸儿妹妹回门了吗?怎生还在这里徘徊,夫君还是快去吧,省的芸妹妹等着急了。”
她看似在笑的脸上尽是哀愁,完全不似将军府中遇到那般活泼,然而就是这种楚楚动人的模样,让秦宇轩愈发的怜惜她。
“芸儿小产了,为何霜儿不回门呢?”秦宇轩问完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些可笑,新娘回门若是没有新郎陪伴会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霜儿她是冷府的嫡长女,若是独自回门就等于是让冷府的庶姐妹们耻笑自己啊!
“啊?芸儿妹妹小产了?怎么会!”冷沁霜惊讶地看向秦宇轩,双手捂住她的小嘴,然而眼中尽是笑意。
南宫芸你跟我斗还嫩了点!淑月喂的猫儿果然听话极了!
“她方才在院中被野猫绊倒了,正好泄撞在石头上,如今正在院中歇着,今日只怕是不能回门了。”秦宇轩想到府医所说的半年不能行房一事,心里不由得有些低落,芸儿长得比霜儿美多了!
“若是如此,想必芸妹妹此时定是十分伤心,夫君陪陪她吧,我晚些准备了东西过去看她!”
冷沁霜知书达理的模样有些可爱却又真挚,让痛失爱子的秦宇轩心里十分安慰。
“霜儿你准备礼物,今日我陪你回门吧!这几日冷落你了是为夫不好。”
秦宇轩朝冷沁霜身旁靠过去,依锨得那日在将军府的假山后两人情不自禁的模样,就恨不得立刻将她压在身下。
“夫君真好,霜儿这就准备,我们尽量早些回来,再探望芸妹妹吧。”
两人一同朝东暖阁相反方向的西暖阁走去,而刚刚小产了失血过多的南宫芸在东暖阁中昏昏欲睡。
南宫芸以为自己这一次折在了一直猫儿的身上,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日相国寺里的催清香被南宫墨雪动了点手脚,加了些凤栾提炼的一线香在里面,然而就连南宫墨雪也不知道的是一线香配上催情香是剧毒,很容易让未成形的胎儿小产,日后也很难再有孕!
兵部尚书府中的鹅暖石路随着午时气温的升高上面的冰层化了开来,没人知道南宫芸走过的路上一早被人泼了热水,而那只猫儿也被人用她惯用的熏香布料缠上鱼肉喂了几日了。
昏厥过去的南宫芸一直到午时三刻才缓缓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守在床边的绿枝和绿叶两个丫头,却没有看见秦宇轩的身影。
“少爷呢?出去了吗?”
南宫芸就这绿枝的手坐了起来,身上已经换过干净的衣服和被褥,然而她泄仍然十分坠痛。
绿枝有些犹豫地端过来一碗姜糖水给她喝下,才如实答道:“少夫人,少爷陪霜夫人回门去了说是晚些时候过来看你,让你好生歇息。你睡着后夫人跟大秀都过来探望过,还送来了不少补品,让你好生养着。”
南宫芸的脸色由期许转为失落,继而是愤恨,他怎么能如此狠心?自己刚小产便陪着别的女人回门子,那自己呢?
晚些时候由于寿昌伯夫人盛情款待,秦宇轩跟冷沁霜最终宿在了寿昌伯府中,而南宫芸得知秦宇轩陪着冷沁霜宿在寿昌伯府的时候狠狠地摔碎了一屋子的古董玉器。
第二日的春闱也在礼部尚书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开始了,由于春闱的考试监考众多,连续七日暂停早朝,只是每日有本启奏的大臣们都到上书房去面圣便可。
夏侯懿推脱了监考之事,他并不媳那个人认可他的能力,看着小丫头每况愈下的身体他便万分着急,然而每次见到凤栾苍白的脸色和近乎跟洛出尘一般透明的皮肤时忍住了抱怨,他们都在等待和忍耐,十五月圆之日就快到了。
三月初七,兵部尚书府。
秦淑月一大早便起来了,因着这几日的春闱,太学院一众学生尽数休学在家,许久没有见到南宫墨雪的秦淑月下了拜帖,准备去将军府一趟。
自己的那个弟弟真是不负众望,昨日答应了冷家接连三日都住在寿昌伯府,而自己的娘也爽快的应下了,只不过不知东暖阁里昨日小产的那位心里是何滋味,听下人说她将满屋子古董玉器都砸碎了呢!
“红鸾,备马车咱们去将军府探望雪儿妹妹。”
秦淑月仍旧是那副满脸脂粉配上那身艳红色的裙子和满头的钗环,甚至将外裳的扣子都扣错了一个,便风风火火的朝后门走去。
红鸾看了一眼身边的青鸾道:“去禀告夫人大秀兴致来了道将军府拜访南宫秀,晚些便回来让夫人别担心。
青鸾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如今去将军府不是自讨没趣吗?便离开了。
唤作红鸾的呆呆的丫头这才跟着秦淑月朝后门停着的马车走去。
“秀,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青鸾虽不情愿但也去了。”
红鸾朝秦淑月耳边低语,秦淑月上了马车后,便同方才疯傻的模样有所不同,眼神清明且平静,根本没有半点痴相。
兵部尚书府在京陵城东边,北边是皇城,周围是王侯将相的宅院,西边一般住的是武将,而文官则住在东边。
马车咚咚的走着,穿过今日热闹非凡的街道,参加春闱的考生尽数排队等待进入考场,七日考试结束后才会出来。
今年的春闱因为是懿王殿下亲自主持,因而很多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等着闹出事来,果然不负众望试题泄露让天子震怒,众人原以为懿王要倒大霉了,谁知他竟然在一天之内找到了证据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这个危机,如今春闱更加让人期待了,不知今年的头三甲会花落谁家?
秦淑月掀开车窗帘子看向考场门外长长的考生队伍,穿着各式各样的考生都安静的等待着登记进去,而让人感觉奇怪的是考场门外排队的考生是在交这七日的伙食费。
身边的小丫头红鸾问道:“秀,为何要交伙食费呢?自己带的吃食不可以吗?”
红鸾出身贫苦,是自己从人牙子手中买回来的,她知道二两银子对于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而秦淑月并没听到她问的话,只是看着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在跟考官据理力争着什么。
“大人,我自备了吃食,家中一贫如洗,能否通融一下不交这些钱,这七日我吃自己的东西便可。”
年轻的男子有些无奈,因为他实在是拿不出二两银子因此屡次跟收钱的礼部官员交涉却每次都被人扔到最后面去。
“怎么又是你?没钱就赶紧滚吧,别妨碍别的考生进场。”坐在桌前负责收银子的礼部行走挥了挥手,立刻又人将他拖走扔到了最后面。
一身水洗的发白却补得很细致的衣服和一章充满愤怒的年轻脸庞,突然秦淑月朝赶车的车夫说了一声“停车”,随后跳下了马车,朝少年走了过去。
“参加春闱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秦淑月满脸脂粉钗环的面孔吓了地上的百里连安一跳,然而出于礼貌他还是站了起来回答秦淑月的话。
“很重要!十年寒窗就为了今日的春闱,男儿不立家卫国,生来何用?”百里连安一身正气,却不想如今因为二两银子根本不能参加春闱。
秦淑月笑了,满脸的脂粉几乎快要随风吹到百里连安的脸上,然而对方却没有以貌取人显出厌恶之色,相反却是十分有礼的站在一旁。
“既如此,这个借给你吧,有朝一日你若是高中,便还还给我,若是落榜就算是你归乡的路费吧,也不用还了!”
秦淑月将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他手里,忽然笑了,这个书生还真是傻得有趣呢,日后也许会是个好官!
百里连安叫住了正欲转身的秦淑月,急忙道:“不知姑娘芳名,来日在下有了银子叮当归还,姑娘大恩百里连安定会报答!”
坚定的语气和他着急的神色,秦淑月觉得这个书生不只是傻,还有些呆,于是笑着答道:“秦淑月!”
秦淑月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而百里连安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转身走向进成费的地方。
兵部尚书府的马车到将军府之时南宫墨雪才刚刚睡醒,凤栾来过一趟送药,见夏侯懿在这儿便又离开了。
“秀,兵部尚书府的秦秀早上下了拜帖说下午来访,如今已经候在将军府门外了,请吗?”
虽说秀跟秦秀交情不错,可青裳见自家秀精神头不大好,旁边还有个杀神七殿下,于是心里有些打鼓,便问了出来。
南宫墨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早上递的拜贴,跟着人就过来了,还真是她的风格!
“快将人请进来!殿下,你今日没有公务要处理吗?”南宫墨雪瞧了一眼旁边仍在看书的七殿下,有些无语,自己见闺中好友他不会也感兴趣吧,都是些姑娘家的悄悄话。
“丫头这是赶我走呢?那我便走吧,省的你看着我碍眼,我晚些再过来,正好王府也有些事要处理。”
夏侯懿说完转身出了墨雪阁,他确实是有事要处理,还有八日便是月圆之日了,他得将山庄布放安排一下才行。
秦淑月跟着王管家直接进了墨雪阁,南宫墨雪抬头见她还是那副打扮又乐了起来。
“秦姐姐,你就不能换身衣服吗?总是这身红色的,也不腻得慌?”
南宫墨雪明知道她故意这般,却还是取笑于她,秦淑月立即有些恼了。
“雪妹妹,你有所不知,这身衣服是姐姐最喜欢的,估计三年五载的也换不下来了。”
秦淑月一脸遗憾的模样逗得南宫墨雪哈哈大笑,两个丫头在屋里打成一片,闹了半晌,南宫墨雪才想起了正事。
“秦姐姐,进来我越发的乏了,也没来得及上你府上跟你道谢,姐姐别怪妹妹才好。”南宫墨雪若有所指道。
秦淑月则是毫不在意的看了她一眼,“我的好妹妹,你最好还是别去我们府上,不然我怕你吃不消,昨日你大姐没回门子,是因为她小产了。”
“嗯?”南宫墨雪疑惑道,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接着道:“想必我那霜表姐如今过得如鱼得水啊,哎,这都是姐姐,我也不好偏着谁。”
南宫墨雪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她跟秦淑月都是笑着的,她们都知道彼此的苦楚,因而自南宫芸早茶宴开始,秦淑月便帮自己做了不少事情,如今想必也有她一脚吧。
“是啊,我昨日还给她送去不少补品,府医说她半年不能行房,否则可能会终生不孕,也不知她还能拿什么赢回我那风流弟弟的喜爱。”秦淑月目光深沉,然而心里却是出了一口恶气。
当初她听云婉茹说南宫墨雪的母亲被柳氏跟南宫芸下毒一事,还有买凶杀人之事,她想起了孤苦无依的自己,南宫墨雪这般聪慧,自年关之时初见她便喜欢上了这个妹妹,于是心生保护之意,处处护着她。
“秦姐姐,妹妹这些该多谢你,若不是我这不争气的身子,也不必让姐姐来替我做这些。”
南宫墨雪有些不忍,她知道前世秦淑月母亲的事情,可秦淑月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只不过是惺惺相惜对自己十分照顾,真是知音难寻。
“好了,我今日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在这般客气我便翻脸了+你绣的花样子给我瞧瞧,我照着秀一个出来。”
秦淑月想到她病了这许久,心里定然憋闷得慌,于是岔开话题,也好轻松一下。
“恩。”南宫墨雪将针线篮里的花样子都拿了过来,两个女孩一边玩笑,一边绣荷包。
整个下午,两人都绣了三四个荷包,花样款式都不太相同,秦淑月见她有些困倦了,于是准备起身告辞。
秦淑月拿着自己绣的两个荷包,看向南宫墨雪道:“多谢妹妹赠我荷包,姐姐的绣活要是有这么好就好了。”
南宫墨雪瞧她一直眨眼睛的模样,笑着送她离开才返回了自己的卧室,没想到凤栾已经过来了。
“你来了。”没有太多的客套,也没有太多的问候。
“嗯h药吧,趁热。”凤栾转身看向她,月白的袍子染上了一些墨色的草药,而身上还是淡淡的草药香。
南宫墨雪端起桌上的药碗,一口喝净,又嚼了蜜饯才开口说话。
“为何这药一日比一日涩了?凤栾,我到底是什么病症,我母亲不要紧吗?”
南宫墨雪并不担心自己的病,她记得前世自己也有些体虚燥热的毛病,可自从她放弃练武之后,便渐渐消失了,因而也没太在意,如今她反倒是十分担心自己母亲的身体。
“将军夫人很健康,不必多虑,至于你的体虚燥热的毛病也快要治好了,七殿下找到了合适的药材,待到这个月月圆之时便可以用药。”
凤栾知道瞒不住她,然而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便也不多说什么,只不过她身体里的蛊毒一事,早晚都要告诉她,因此还是说了吧。
“月圆之日?为何?”南宫墨雪有中诡异的感觉,哪有治补要看日子的,除非……
她想到了可是不敢确定,而且心中也有些害怕。
“你猜的对,因为你身体内有一只火性的幼蛊,因此你最近才会感到燥热不安,在你成年之前将这只幼蛊取出便可,你在忍耐几日,别怕。”
凤栾仍旧是舒朗的笑容,然而他的神色却有些心疼,看在南宫墨雪眼中一阵心惊。
“恩,我不怕!”南宫墨雪走到自己床前将刚绣好的荷包挑了一个出来,是一个绣着吉祥如意的千岁香包,一般是姐妹送给兄弟的,寓意是健康辟邪。
南宫墨雪将桌上准备好的香草装进去,收了口然后递给凤栾。
“送给你的,虽然不值什么银子,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为我辛苦治病。”
女子浅浅的笑容带着脸颊微微的光彩,淡淡的墨莲香随着香包传递过来,凤栾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香包,接过来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香包通体由墨绿色织绵缝制,呈一边平直的椭圆型,玛瑙宝石带链,四周锁边附加十字针黄白丝线装饰边缘,底部有螭吻纹饰,凤栾扬起了几丝笑意。
香包主体绣的是九色莲花,花叶造型从色彩到形态用彩色丝线勾勒而成,鲜活而耀眼。
“如此精致的千岁香包,比精灵第一绣坊的绣娘还要手巧,真不知你那京陵第一废物的名号是谁给的!”
凤栾的夸赞让南宫墨雪笑得更为开心了,这个男子有着玲珑剔透的心,就如晶莹的玉石般坚硬却温润。
策马赶去山庄又狂奔回来的夏侯懿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凤栾跟南宫墨雪“含情脉脉”对视的模样,随即再一看凤栾腰间的香囊,顿时恼了。
凤栾走后,南宫墨雪瞧着一言不发的夏侯懿便知道这位小气的爷又醋了,于是她思索着怎么解释一下。
“殿下,凤栾告诉我我身中蛊毒的事情,这些日子累坏你了,对不起!”
南宫墨雪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可她觉得千岁香包本就是送给兄弟的,送给凤栾也没什么……
“他跟你说什么了?”夏侯懿阴沉着脸问道。
“他说这个月十五便能将蛊虫引出来,你为了给我找药,跑了许多地方。”
南宫墨雪如实交代,她还是喜欢夏侯懿笑的样子,像个温暖的少年,而不是冷面杀神。
“恩,药喝了吗?”夏侯懿神色稍有缓和,转头看向绞着手帕的南宫墨雪。
“喝了!我这会儿还不困,不如给你做几个菜吧。”
夏侯懿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舒坦了许多,然而又十分心疼,一转身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而自己靠在床榻上。
“你如今身子不好,不要每日绣这些东西,等你好了之后,想做什么都行。”
夏侯懿看得很清楚凤栾那个香包是个千岁香包,自己还不至于小气到那个田地,只不过是担心她累坏了身子罢了。
“恩,我知道了,这几日不再绣了,只是醒来的时候颇为无聊……”
南宫墨雪撅着小嘴,低着头,她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只是似乎已经担心的够多了。
“我这几日告了假,每日都陪着你,你想做什么都行,可好?”
夏侯懿宠溺的揉了下她的头发,散开的三千青丝垂在腰后,素淡的小脸有些不正常的红晕却又极美。
“好。”
南宫墨雪朝他怀里窝了下,将脸贴在他冰凉的脸颊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三日后秦宇轩带着冷沁霜回到了秦府,而南宫芸跟冷沁霜大闹一场险些砸坏了她的脸之后,被秦宇轩厌弃,从而彻底的失宠了。
春闱很快便顺利的度过了初试的七日,考生们挨个儿从考场中走出,也包括南宫霖。老夫人这几日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中,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三月十五,一切准备妥贴正欲出发的一行人被一道突如其来的一道懿旨打乱了计划。
王管家急匆匆的朝墨雪阁过来,拦住了正欲出发的南宫墨雪等人。
“秀,宫里来人了,太后懿旨宣秀进宫去,宣旨的嬷嬷在前院候着呢。”南宫墨雪看了一眼凤栾,七殿下上朝去了,原本打算自己跟凤栾先过去,如今看来不行了。
“凤栾,你先去过去,我先进宫,七殿下那边让黛影姐姐转告一下便可。”
“也只能如此了,我先过去。”凤栾上了夏侯懿准备好的马车,从将军府后门朝西边的山上去了。
而前院之中云紫萱听闻太后传召也吓了一跳。,连忙去前院应付宫中来人。
每年太后寿宴各家命妇便会进宫给太后送寿礼,云紫萱自然是见过太后身边得脸的嬷嬷的,她担心自己的雪儿会出事,因而先一步过来了。
“桂嬷嬷,多日不见,您身子还是这般硬朗!”
云紫萱一见来人正好是熟识的嬷嬷,心中放下了些芥蒂。
“将军夫人,太后传旨让南宫姑娘进宫一趟,你快些让她准备一下吧!”
桂嬷嬷热络的语气让云紫萱舒了一口气,可是又担心起来。
“桂嬷嬷,您有所不知,小女近日大病不起,如今身子虚弱,已有一月余没有去太学了,不知太后她老人家宣召这个丫头是有何事?”
云紫萱不动声色的示意紫玉将银票递到了桂嬷嬷的手中,对方也眉开眼笑的接了。
“你家这个丫头是个有福的,看在熟识多年的份上,我便悄悄告诉你吧,不过一切还要太后看了才知道。”
桂嬷嬷神秘的模样让云紫萱的心头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莫不是太后要给太子选太子妃?不、绝不可能!
太子如今十六,作为储君绝不可能娶还未及笄的雪儿,而雪儿的身份地位也不愿意给人做妾,至少南宫家是这么想的。
“嬷嬷快别跟我打哑谜了,我如今就这么一个女儿,您行行好说说吧。”云紫萱追问道,心中已经猜测了上千遍。
“好吧,我就先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底儿吧。”桂嬷嬷这才开口说出实话。
“皇后觉得七殿下看上了你家的丫头,想给七殿下指婚,可是太后她老人家慈爱,说要先看看这个丫头如何,才能决定是否给七殿下指婚。”
桂嬷嬷眉开眼笑的说完,云紫萱心中也算是一块石头落了下来,随即道:“多谢嬷嬷如实相告,嬷嬷请稍等,先用着茶,我这就去将雪儿叫来,跟嬷嬷进宫复命。”
云紫萱一路走一路想着桂嬷嬷的话,心中十分担忧,虽说七殿下体雪儿找到了解药,然而他被毁容貌也是事实,若是雪儿对他无意,自己跟将军又怎会委屈她呢?这可怎么办好!
南宫墨雪将自己的宫装找了出来,又按照规矩让梓鸢给自己梳了头发,得体的从墨雪阁朝前院走去,正好遇上了过来寻她的云紫萱。
“娘!”
“雪儿,过来娘跟你说。”
云紫萱朝她挥了挥手,有些担忧的小声道:“桂嬷嬷说皇后想把你只给七殿下,太后是为了这事传召的,雪儿,若是你不愿,爹娘会给你想办法的。”
云紫萱看她消瘦了许多的小脸,心疼的捋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
南宫墨雪有些诧异,随即转为常色道:“娘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她有安慰了自己娘几句,才转身朝前厅走去。
候在前厅喝茶的桂嬷嬷见南宫墨雪一身得体的装扮过来了,心里忍不住赞叹,她这一辈子在宫中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然而南宫墨雪却胜过她母亲云氏的柔美,带着几分刚毅。
“南宫墨雪见过嬷嬷,嬷嬷久等了。”南宫墨雪朝桂嬷嬷行了半礼,恰到好处的礼仪让桂嬷嬷点了点头。
“南宫姑娘不必客气,宫里的马车就在门外,随我启程吧。”
两人各自上了宫中的马车,南宫墨雪有些昏昏欲睡,她近几日除了喝药和吃饭以外,几乎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如今马车中摇椅晃的,便又开始想睡了。
黛影早在凤栾离开之时便去了懿王府找自己的哥哥鬼影,如今鬼影已经在金銮殿前候着了,只要主子一下朝,他便能将南宫秀被太后召进宫的事情转告,便不会耽搁今日的事情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宫门口换过一次软轿后南宫墨雪终于到了慈安宫的门外。
紫檀木的牌匾上写着慈安宫三个大字,下面还有梵文的字体,然而南宫墨雪如今昏昏欲睡的已经睁不开眼了,跟在桂嬷嬷身后只求快些能回去。
“南宫墨雪觐见!”桂嬷嬷严肃的朝一旁的通传太监说完,从宫门口一路喊话到正殿之内。
每日诵经念佛的文太后睁开眼睛,朝身边的大宫女吩咐道:“传!”
南宫墨雪跟在桂嬷嬷身后,一步一步挪到了慈安宫的整点之内,强打着精神给文太后请安。
“臣女见过皇太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南宫墨雪丝毫不错的磕下头去,然而却有些椅。
文太后打量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二的忻娘,听皇后所说的,七殿下对这个丫头十分上心,甚至不惜顶撞于她,可她看来这个丫头除了长得俊俏些,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文太后听起来慈悲的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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