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由着他还在一旁看戏。
吕裳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碎翡宫门前的守卫和侍奉丫头,在一瞬间,都中了南烟门的火迷烛,谁也不知道姐姐殿里发生了什么,就是自己,也没有感知到打斗的痕迹。
吕裳抚摸了一遍心口用来放置姐姐遗物的位置,眼泪几乎又要夺眶而出。倔强的用手不断擦拭,眼神中一如既往的冷静,和正在不断涌出的泪水,形成一种难以言表的矛盾。
在外人看来,就显得有些滑稽。
骆烈哼着小曲儿路过,看见了正在我见犹怜的吕裳,已经走过去的脚步,又往回退了几步,吊儿郎当的就往吕裳这个方向走来
。
人还没走近,吕裳的银针先报道。
吕裳飙着眼泪的同时,甩出那日一样的银针,直抵骆烈的喉咙。自己则假装狠狠说道:“碎翡宫,成了你这种浪子的家不成?你还打算在这里待多久?你虽帮了我和小翡,但我那日已经谢过,你还打算干什么?”
“你别急啊,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骆烈说着,悄悄挪开颈脉处的银针,上下打量起吕裳来。
吕裳平日里喜欢穿红衣裙,本是青春少女,梳妆起来有模有样,加上眉眼间的几分英气,实则是女中稀有。这也难怪,碎翡宫的几位宫女,除了掌宫花樱之外,其余的也都是名声在外,身为花樱的亲妹妹,这脱俗之态上,怎么会有差呢!
骆烈想到此处,竟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很快被吕裳察觉。便赶紧刹车,止住了笑意,自己掩饰般咳嗽了一声,才接着说道:“前日消息,素来隐世的茅茨空谷欲收关门弟子,你既想和南烟门作对,也得有那个本事不是?难道碎翡宫如今真的可以完全和南烟门对抗?”
“茅茨空谷?你说……那个千百年来隐世不出的茅茨空谷?”吕裳突然激动的抓住骆烈的胳膊,摇晃,追问。
姐姐的话犹在耳边响起。
“小裳,你带着小翡,去茅茨空谷,找玉清上师,一定要去……告诉他,我答应他……把这个,交给他。”花樱说话间,将一枚溜圆玉翡偷偷塞进她的衣袖中,托付给吕裳。
那日骆烈这个外人在场,吕裳兴许是料到此事颇为隐秘,便悄悄收了玉翡,没有声张。
至于玉清上师这个人,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连同茅茨空谷,也是千百年来隐世不出的门派,弟子虽游走于江湖之间,时常传来平地一声吼的佳话,但要真的去找,也未必找得到。
仙泽名榜上有规矩,名家名士,若是发了隐世的公告贴文,便不会被纳入榜上,既已隐世,便和江湖没有维系。
所以,这如今仙泽名家榜上第一的,虽是南烟门,但大家都默认不出世的茅茨空谷才应是第一。
茅茨空谷的弟子,善道术,和碎翡宫的针法、南烟门的药石、古枫林青的兵戈,是为仙泽四绝。
这所谓的道术,既说拳脚功夫,也说一种极为神秘的力量。
吕裳要去找南烟门报仇不假,但此时的碎翡宫,自老宫爷走后,全为女眷,且守着那么一座华蓥山,她冒不了那个险。
姐姐之死,说起来,终究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也不想连累整个碎翡宫。
这去的,是自己苦苦求寻的茅茨空谷,自然最妥帖不过了。
碎翡宫掌宫女遇害,消息次日就传遍整个仙泽,可是结果呢?就像是一粒沉入海底的石子一般,一片浪花也翻不起来。仙泽大地如今的风气,明哲保身,是上上策。
他们这些试图勇往直前的小虾,不过落个粉身碎骨的结局罢了!老宫爷死后,真正怜惜姐妹二人的,又还有谁?
碎翡宫十二宫女制,除了她,人人都想往掌宫上爬,待在华蓥山下一天,别人就想着你一天消亡。
还不如跑远了去,她对碎翡宫有情,却并未对全部碎翡宫人有情。
“是啊,你怎么了?”骆烈伸手在吕裳面前挥了挥,吕裳反映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眼神闪躲道:“没什么,我知道了。”
说完,也不顾身后的骆烈,自顾自就去了小翡的殿里。
“小翡?你在吗?”吕裳推开木门,朝里喊道。
马上有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回复:“宫女奶奶!!!”
吕裳:“……”
其实呢,小团子原来一直就这样喊的,那日情况稍紧急了一些,小团子才乖巧的喊了回“姨娘”。
平日里,两个互不对付的冤家,一直都是互相喊姑奶奶,吕裳也习惯了。
早先姐姐还在的时候,还点着我俩的鼻头说顽皮,教训我们不许再乱了规矩,可谁也不听谁的,叫还是依然叫。
这个小团子,跟娘亲不算亲,倒是跟我这个姨娘亲近,我有时实在烦了,便常常躲着她,这破天荒头一次主动找上门来,还真把她激动的。
小团子咋咋呼呼就奔着吕裳的腿脚来了。
她贴着吕裳的裙角,圆乎乎的塌在腿上,挤歪了苹果脸。一把抱住她,头顶的位置还没有腿长,显得极其可爱。声音也依旧软软糯糯的,说话间还嘟嘟嘴:“宫女奶奶,你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