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赴死了,说到底,不过是天庭想借此机会除掉我魔族罢了,你真当杀了皎月天庭会放过我?
“奕皎皎在哪里?”久久没有说话,墨良跪在地上,泪水已经流干,她露出一个笑容,“放过她可好?你放过她,我替她跟你回去复命可好?”墨良像是没有听见臧晓的话一样,继续说。“你替她?死刑,你一个死不了的人又能如何替她?”你知不知道,你去了天庭便是无止境的折磨?
墨良笑了,原来这天地赐予的永生竟是一种负担,原来我生来便是一个死不了的人。“魔尊也不是死不了”,墨良笑了,“你将我交给天庭的人便是。”“你非要护着她,你告诉我为什么啊!”你为了她便不要了我,她活了,我就看不到你了。
“好了,臧晓,不用和她讲了,反正人已经抓到了,没想到奕皎皎还生了两个小东西。不过没关系,虽然迟了五年,但是匈奴还是讲信用的,再加上两个小家伙祭天,边疆的战事可以停了。”有些事情本以为时间久了就可以假装没有经历过,可到头来撕破了面具,现实总能让人看着生疼。明明这平静的五年是川莺拿命换来的,在奕扉嘴里却成了匈奴的手下留情。
奕扉站在墨良的身后,惊艳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根本看不出那个曾经纤弱的少年模样,时间倒是改变了不少,能把人最后剩下的心扎穿。“你说什么!”“我说要拿他们母子三人祭天。话说回来,还是臧晓有办法,你看,这不,我一下子就抓到了他们母子三人。”
奕扉,你是故意的吧,你可知道,明知你是故意的,我却还是心寒了三分,也许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梦中有和你相似的人,梦中的人有情有义,你却处处逼人。臧晓,要抓人可以,为何要是你抓的?别人都行,可为何偏偏是你亲手摘除了我的羽翼?
“人抓到了,墨良我可以带走了吗?”臧晓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奕扉。“当然可以。”奕扉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毫不在乎,但他眼中有着势在必得。绳索已经解开了,墨良跪在地上,腿几乎失去了知觉。从一开始墨良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救了皎月,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在救赎一样,这五年她不是没有怨过、恨过,但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这五年,说不清楚是怎么一种感觉,曾经像一只入网的鱼无处可遁,慌乱无比,到如今知道了结果,到没那么害怕了,只是心好像死了一样,明明一下一下跳动得那般有力,却感触不到一丝温暖。大抵一句鱼死网破,也不过如此。
墨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但她站起来了。耀眼的光芒从墨良的身上迸发,伴随着那一声长啸,天地为之动容。魔尊回来了。墨良是魔尊没错,但她从来没有真正地入过化魔过,老一辈人说魔族之所以被人忌惮,那是因为魔在情绪大悲大落的时候会化魔,那时候能弑神杀佛,只是化魔之后就回不来了,会逐渐被来自深渊的魔念吞噬,最后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鲜红的花纹显露在墨良苍白的脸上、颈上、臂上、腿上,妖艳刺眼,像嗜血的彼岸花,开在血流成河的地方。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凭空出现在墨良的背上,很大、很宽,足以遮天蔽日,那时魔尊化魔的象征。墨良从来没有这么像一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