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颠覆口供
陈远陌冷笑道:“马平之为了金榜题名仕途坦荡就献身与我,当我看清这一切后就不再与他来往,可那时他已经借着我的关系,搭上了司礼监外差安然这条大船。”
耳尖的主审官们抓住重点,陈远陌把安然牵扯进来了!
刑部尚书刘人锦一直对宦官有偏见,认为他们是谄媚的主,连带着对安然有敌意,他在审这个案子的时候,已经先入为主的把安然放在了罪人的位置上。刘人锦问罪道:“安然,陈远陌把你供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交代的吗!”
“由始至终我从未否认过与马平之的关系。”安然没有一丝辩解之意,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可接着他话题一转,反问道:“所以呢?我犯了什么罪?”
刘人锦怒气冲冲的指责道:“你和陈远陌勾搭在一起胁迫马平之,玩弄他侮辱他,毁了他人的清誉及往后的一生,你居然还有脸问犯了什么罪?!”
“这根本是欲加之罪!”安然讽刺道:“如果说陈远陌以科举仕途为条件来胁迫马平之,那我以什么来胁迫?我是宦官,是司礼监的人,与学子身份的马平之八竿子打不着,我有什么筹码逼他就范?”
安然这么一说,大家觉得也有道理,可一想又不对啊,司马章虎着脸道:“那为何你还承认与马平之的关系?”
“刚才陈远陌说了,他疏远马平之时候,马平之搭上了我……”
“你胡说!你们联合起来想诈供!”这等时刻马平之哪儿允许安然再说下去,他渐渐的意识到从陈远陌认罪开始,事情变得不对劲,不在他的预料下发展了。
安然没有理会马平之的叫嚣,而是问主审官们一个问题,“各位大人,你们可知马平之来到京都后写了几个话本吗?”
安然的这个问题让众人摸不着头脑,话本和这案件有何关系?
停顿片刻,安然公布答案,“在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马平之一共写了七个话本,这七个话本无一例外被我带入宫中,有四本献给太后,两本献给贵妃,一本献给皇上,如果我真的拿什么把柄去威胁逼迫马平之的话,为什么要帮他把话本带入皇宫,给宫中的贵人赏阅呢?”
众人立刻听出了安然的话外之音,司马章问道:“你的意思是……马平之有目的的接近你?”
“当然了,否则他堂堂一大男人,为何会雌伏在残缺不整的宦官身下?”安然揭穿了马平之的另一面,“我没陈远陌那么能守住底线,马平之爬上我的床后提出的要求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只是带几个话本入皇宫,不算大事吧。”
不算大事?这怎么可能不算大事?!对于要考取功名的学子们来说,他们写的话本被皇室阅读,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若是写的好了讨得皇上太后欢心,还用得着考科举么,大好的前途摆在眼前了。前朝不是没有先例,上一任的南临巡抚就是这样被赏识的,因为话本写得好,直接被先帝破格提拔进藏经阁修典籍,接着步步高升。
之后在京都的学子们,在备考的的同时开始写话本,这一来可以赚取微薄的盘缠,二来、碰碰运气,万一赏识了呢?说句实在话,用写话本来吸引眼球有些偏门左道,还不如把心思放在苦读上。
安然不紧不慢的道:“我承认有时候我可能下手重了些,可他如果难以忍受的话可以拒绝我,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在这京都样貌能比得过我安然没几人,没有他马平之,还有大把的男人想上我的床。可这么长时间,马平之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是因为我们之间各求所需,我贪恋他在床上能伺候好我,而他需要我帮忙递话本进宫……”
明明是安然以近乎变态的手段折磨这可怜的读书人,让他满身是伤,可为何安然说的每一句话与马平之的口供背道而驰,他们之中到底谁在说谎?!
虽然与陈远陌、安然等人相比,马平之是个无权无势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在外人看来,他一定是受害者,被欺辱的对象,但事情往往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主审的几位官员们意识到,他们太过于片面相信马平之的证词了。
司马章问道:“马平之,安然说的可是真的?他把你的话本带入皇宫?”
“我……我……”马平之怎么都没想到安然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这和自己的遭遇没有关系,所以他没准备这方面的说词。
“马平之,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安然好心提醒他道:“我究竟有没有送你的话本进皇宫,几位大人一查便知,你可别说谎啊。”
“你……就算……就算你把我的话本带进皇宫,这能说明什么!”马平之红着脸粗着脖子道。
“这说明陈远陌对你的评价非常准确,”安然轻蔑的道:“你就是个肚子里只有半点墨还打肿脸充胖子绣花枕头。”
“你……”马平之气急败坏的想还口,却听安然继续说道:“若你真的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话本不是难事,可我前前后后为你往皇宫送了七个话本,却一点水花都漂不起来,我给你创造那么好的条件,给那么好的机会,可惜没那个能力,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噗哈哈……”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讥笑声,声音很小却让马平之听得真真切切,马平之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虽然他爱慕虚荣,但骨子里还是读书人,看中自己的清誉与能力,安然的这番嘲讽就像把他扒光扔在大街上供人观赏。
作为宦官的安然不像陈远陌那般凡事点到为止,不会专门去挑别人的软肋去说,他是有什么说什么,说得既露骨又犀利,他道:“几位大人,我认识马平之的时间比你们长,你们仅凭他那几句片面的口供就了解他的为人吗?他伺候我的次数比口供上的字都多,让我来告诉你们马平之究竟是怎样的人吧,陈远陌说他是绣花枕头都是抬举他,他这个人心高气傲,爱慕虚荣却不肯努力,只喜欢走捷径,他的第一条捷径是陈远陌,可陈远陌好歹守住底线,不愿在科举上帮忙,所以马平之就转向了他的第二条捷径,也就是我。可惜他自己没那个能力,我能帮的全帮了,依旧入不了皇上的眼,他眼看着写话本无望,就想到了第三条捷径。”
还有第三条捷径?!之前的那两条已经挑战在在场所有人的观念了,别说堂上的三位主审官员,哪怕是在边上旁听的郭太师、陈瑾儒这些老狐狸们也是竖起耳朵瞪大双眼,他们为官几十载,都是两朝元老,可对于这些事情闻所未闻,美人计见怪不怪,鲜少的是用计之人亲自上阵。
相国寺之事已经是大楚国历史上的丑闻,这丑闻的调查之下是更大的丑闻,安然指向跪在地上吓傻了的陈玉竹道:“这就是马平之的第三条捷径。”
众人把目光移向了陈玉竹,陈玉竹以为要问自己的罪,她哭声辩解道:“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害过马平之,是马平之害我,是他害我啊……”
“玉竹妹妹,玉竹妹妹你别这样。”作为兄长的陈远陌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她,又对皇甫政道:“事到如今,殿下就不必隐瞒了。”
“怎么?马平之也是主动接近殿下的吗?”司马章问道。
前面有陈远陌和安然表率,皇甫政早就意识到自己该如何回答了,“接近我?他没那个资格!”说着皇甫政厌恶的看向马平之,眼神中充满了敌意,:“马平之他毁了玉竹的一生!”
“正如安然所说,玉竹是马平之未来荣华富贵的第三条捷径,有什么能比做丞相府的乘龙快婿更便捷的呢?”皇甫政道:“郭太师与陈丞相都知道,我钟情于丞相府家的庶女陈玉竹,因为她之前嫁过人,又有克夫的名声,所以母妃一直反对我娶她,后来我争取了很久,终于得到母妃的首肯,帮我向父皇求旨,可当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玉竹的时候,她已经被丞相府一顶红轿子抬进了马平之的家中,她嫁给了马平之!”
“殿下,你与陈玉竹没有婚约,她是自由身,她嫁给谁都可以,人都有私心,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你可以厌恶记恨马平之,但这不是你可以找众人羞辱他,在府上聚众淫乐的理由。”司马章严肃的道。
陈玉竹听不下去了,这件事她才是受害者,于是连忙开口为皇甫政解释道:“大人,不是这样的,我在成婚之前,就知道他和我二哥、然公公之间有那种关系,我怎么可能嫁给他!我是被马平之陷害啊!”
“陷害?他怎么陷害你?”司马章质问道。
陈玉竹闭了闭眼,作为女子她终究要把毁坏她清誉的事情说出来了,“一年前的元宵节,家中人看他是远房亲戚没地方过节的面子上邀他来府中做客,那天我身体不舒服,早早回到房中,他故意潜入我房中,躺在我的床上,想对我行不轨之事,不巧又被家中人撞个正着,祖父父亲他们没办法,为了我的名声,只得让我嫁给他。”说到这里,陈玉竹满心的委屈汹涌而出,她哭声道:“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就因为我是女子,要贞洁,马平之看准了我不敢声张……”
“你胡说!被陷害的人是我才对!”马平之暴跳如雷,之前陈远陌、安然他们说的都是真话,马平之心虚着呢,可陈玉竹之事自己的确是无辜的,自己才是受害者啊,马平之指着陈玉竹的鼻子怒骂道:“明明是你之前已经嫁过人,名声不好,怕自己嫁不出去,看我未来有发展前途,所以将醉酒的带入你房内的!”
“马平之,你还真当自己是块宝啊?”皇甫政冷声反驳道:“若非你插手,强娶了玉竹,她早就嫁给我当庶妃了。就算我不娶她,争相求娶她过门的人多的是,根本轮不到你这一穷二白的书生头上!”
“没错,我痛恨马平之,他抢走了我最爱的人,本来看在他是读书人还算勤奋的份上,玉竹婚后的日子应该不错,可调查下来根本不是那回事,他为了仕途向陈远陌自荐枕席,又为博得父皇青睐爬上安然的床,接着他为了搭上丞相府,故意毁掉玉竹的清誉,强娶她过门,可笑的是他以为我看上他了,又开始主动爬我的床,他的这样的人,他的所作所为,连勾栏院里最肮脏下贱的女支子都不如!我的确找折磨他,我会不停的折磨他,直到他死!”
皇甫政的这番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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