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众人毛骨悚然,马平之的脸色铁青一片,他就像个待宰的羔羊,的呈现在屠夫的面前。
司马章问道:“马平之,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马平之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焦急坏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大声道:“各位大人,你们不要被他们话所蒙蔽,我才是受害者,大理寺的事情你们都忘了吗?”
“所以呢?大理寺的事情能说明什么?”安然伶牙俐齿,直接问道:“你一介布衣为什么会去大理寺?是二皇子殿下带着你去的吧?你去的时候不也挺开心的么,在大理寺的厢房里,你要是不愿意,别说跑出去了,只要大喊一声救命,侍卫们就会从四面八方跑来,可你没有,这说明什么?你是自愿的!你这典型的当了女表子还想里牌坊。”
“我……我没有,我没有……”
看着堂下的这些个涉案之人,陈远陌平静冷淡,安然故意针对,皇甫政敌意厌恶,陈玉竹、红袖香战战兢兢,以及马平之那苍白的否认,这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呢,这些个涉案的人,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主审官们将这几人的关系看透七八分来,大家各执一词,判案多年的司马章等人经验老道,不难判定出是谁说了谎,司马章道:“凡事讲究证据,你们总在质问马平之,如果不愿意的话,为什么不早早逃走,为什么现在才说,可他什么时候告发你们是他的自由,这不是他自愿与你们有牵扯的理由。”
一听司马章还向着自己,马平之感动的连磕三个响头,“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
可峰回路转,司马章又说道:“可是马平之,我也很想知道,当安然把你的话带入皇宫后,你是以怎么的心态面对这件事的?”
“……!!”马平之一阵语塞,他知道主审官们已经不相信自己了,他期期艾艾的道:“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我什么都没做……,我……”马平之的声音越来越小。
事情很明显,马平之在说谎,本该是受害者的他不像所表现得那么无辜,而那些个作威作福胁迫玩弄他的皇室权臣们也有各自的原因,说白了,大家都是各有所需罢了,马平之要荣华富贵,要平步青云,所以他一次次的接近这些在权力中心的人,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而陈远陌、安然看上了马平之的好皮囊,皇甫政痛恨他抢走心爱的女人。那跪在地上一副可怜样的马平之,已经没有人同情他了,哪怕是堂上的主审官们。
“看来事情的真相大家已经很清楚了,”陈远陌道:“各位主审官大人,该认的我们都认,我们没有说一句谎话,也不怕你们再查。”
虽然陈远陌看上去平静,但司马章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挽回了,当初爆出大理寺的案件是,所有人都认为陈远陌的仕途就此截止,他的未来也会因为这事毁了,不得不说,他已经挽回得很好了,将对自己的伤害减到最低。
这个案子大家你情我愿,哪儿有什么胁迫可言,非要揪出一个错误或者痛脚的话,无非就是这些年轻人经不住诱惑,被马平之这以身体博得好处的学子迷花了眼,做了出格的事,但也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利益。
陈远陌看向马平之,这个将伪装撕开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的伪君子,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快意,陈玉竹嫁给马平之后,陈远陌的态度就是不作为,他知道马平之遭遇的一切,被安然玩弄,被皇甫政折磨,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这都是马平之他咎由自取。
马平之心术不正,想走捷径,没有陈远陌的推波助澜,他为了所谓的虚荣心,越活越下贱。前世马平之出卖陈玉竹换得加官进爵,迫害结发妻子去军营当军女支,今生呢,马平之自己过得还不如女支呢,旁观着发生在马平之身上的种种事迹,陈远陌心里冷笑,这真是报应啊,
“你们说的事情,我们三堂会再去核查,若是发现你们说谎,别怪上奏皇上了!”司马章警告道。
“司马大人,”陈远陌忽然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还请您给个答案。
司马章不知陈远陌葫芦里卖什么药,这案子他几乎可以脱身了,怎么还抓着不放了呢,“你说,下官能解答的定当解答。”
只听陈远陌道:“当初大理寺一案,因为被人冤枉,我一气之下才在皇上面前建议三堂会审,可其实真正三堂会审时要审的是我和马平之,可为什么会把安然和二皇子殿下也牵扯进来?”
“……”为什么?!因为马平之的给口供的时候,一开始就他们咬出来了!这种话司马章当然不会说,可忽然间,司马章也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堂下的马平之已经萎靡得不成样子了,他害怕极了,他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完蛋了,没人能救得了他,当初相国寺的时候,他就难逃一死,现在只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马平之的确与陈远陌等人有关系,但绝不是他所说的那般被人欺压,明明大家是互相利用,可他是怎么想出的这个说法?
“马平之,你为什么会说我们压迫你?是想找个垫背?还是什么“
这个案子暂时告于段落,涉案之人依旧被收押在大理寺,案子的很多地方有待于查证。
马平之被单独关在监牢里,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可他还不想死,明明一切都按照计划一样,把陈远陌、安然和皇甫政成功拉下水,定他们的罪,另一个皇子就想办法救自己出去,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马平之急得在牢房里直跺脚,他来回徘徊,却一点也想不出自己可以获救的办法。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认命吧。”
一道阴冷的声音发出,把马平之吓了一跳,他退后两步,只见一黑衣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那黑衣人没有拿黑布蒙住脸,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个黑衣人正是韩刀。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想灭口吗?!”马平之颤抖着问道,那黑影在监牢之外,他没有钥匙,他进不来的。
“救命!救命啊!!”马平之朝外呼救,可没有人应答。
韩刀看向监牢门口的方向,没有人影过来,他冷笑道:“看来陈远陌说的没错,有人想灭口了。”
“你……你想做什么……,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马平之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直给韩刀磕头,“这位大爷,求求你,别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马平之这贪生怕死的怂样,哪儿还有一丁点风度翩翩的才子气质,韩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带有一丝感情的道:“真不知安然看上你哪儿了。”
“安然?!”听到熟悉的名字,马平之恍然大悟,尖声道:“是安然!安然想杀我灭口!那个阉狗,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不要杀我!他给你多少花银子?我双倍给你!”
“安然想杀你?就算他想杀我也会拦着,免得坏了他的名声,”韩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到马平之的面前,“这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马平之弯腰捡起。
“提前为你准备好的,”韩刀道:“你的遗书。”
“……!!”
作为涉案人之一,安然被关押在大理寺好几日了,在三堂会审之前,他还有些担忧,可会审过后,他大理寺内吃嘛嘛香,睡得也好,也没什么活干,还养胖了两斤。在相国寺的时候,陈远陌就已经和他说好,该如何应对之后所有的事,陈远陌教他到时候实话实说,不用在三堂会审上有任何隐瞒,本来安然还心有余悸的,可这案子审下来,安然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安然毕竟是司礼监外差,权力大着呢,在没有定罪之前,大理寺不会怠慢他,就将这关押在一处偏房内,房门口和窗户有专人把手。
厢房内,安然躺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哼着歌儿。
忽然身边坐了个人,跟鬼魅似的,带轻佻的口吻道:“没想到被关押的时候,你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安然一惊,吓得坐起身来,“啊……”
还不等他喊出一个字来,一温热的带着薄茧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嘘,别喊,是我。”
安然定睛一看,这不是韩刀么!
安然向韩刀眨眨眼,要他松手,韩刀却一下子把安然挤到床的里边,自己靴子一脱,跟着也躺了上来。
“哎,你干嘛呢,”安然不乐意了,“就这么小一张床,你跟我这犯人挤什么挤?”
“我为你们跑前跑后的,让我休息一下也不成吗?”韩刀才不搭理他,该怎么躺还怎么躺。
安然被气乐了,“你不是替皇上办事,给燕王送信去了,怎么就为我们了?”
韩刀瞥了他一眼,“我回来之后收到陈远陌的书信,片刻没歇下。”
“远陌?”安然愣了愣,有些奇怪了,“这案子差不多算结了,我们就算被处罚也不会有致命的危险,陈远陌还要做什么?”
“安然,你不觉得奇怪吗?”韩刀提点他道:“马平之在一开始口供上,为什么死死的咬着你们,说你们仗着身份地位胁迫他,不管他咬不咬你们,他都难逃一死。”
被韩刀这么一说,安然也觉得奇怪,之前在公堂上时,陈远陌也稍微提了一下,“嗯……也许是马平之狗急跳墙,他临死前想多拉几个当垫背的?”
“的确有这种可能,”韩刀看了安然一眼,“但或许是……有人故意指使他做假口供呢?”
“你是说……有人想借此事陷害我们?”安然一点就通。
“你能猜到这人是谁吗?”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安然与韩刀并排躺着,看着床沿,眼中划过一丝阴冷,“五皇子皇甫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