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心猛地跳起来,一边喊着进来,一边把秦慕阳往外推,“现在这个时候,得时刻注意,你快去。”
秦慕阳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思仍然在她的身上,皱眉道:“大夫说过你现在的身体才要时刻注意,有稍微的不舒服,都要跟我说知不知道?”
他俩在这边说着话,门外的廖勇已经推门进来了,秦慕阳还在继续跟杨锦心说着话。
“要不,那工笔画你就别画了,随便交一副素描上去得了,反正也就是走个过场。你的眼睛和腰比较重要。”
杨锦心已经看到廖勇进来了,连忙红着脸,点头答应:“嗯嗯嗯,你快走吧!”
说着就将他往外推,秦慕阳却仍然没有回头,只伸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手指碰上的她一直戴在左边的玉夹子。
“这夹子都旧了,下次换个新的给你。”
杨锦心面上一僵,反射性地抬手捏住了那只发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用了,就戴这只挺好的,现在不是军费紧张吗,就别浪费了。”
秦慕阳深深看着她不自然闪烁的眼神,深邃的眸子里是杨锦心看不透的心绪,只见他浅笑道:“一只发夹值得了多少钱,换了吧!”
杨锦心的心止不住颤抖了一下,手从鬓边滑至衣摆,暗暗收紧了手指,微垂了眼帘,粉唇轻启。
“廖副官还在等着你,以后再说吧!”
秦慕阳这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略显局促的廖勇,冷淡的视线扫过去,廖勇不自觉就低了低头,心里已经打起鼓,下次再也不要在四少跟太太独处的时候来找四少,天塌下来了也不要。
秦慕阳理完杨锦心的头发,又理了理她的衣角,仍然轻柔的声音,已夹着丝丝冷气。
“你先休息,明天陪你去买鞋。”
杨锦心没想到,他还想着那天,他扔掉她皮鞋的事,只胡乱地点着头,略显慌乱地送他出了门。
秦慕阳一走,杨锦心就觉得自己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自从他来到她身边,她就一直紧绷着神经,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她知道自己这样很累,她也能感觉到秦慕阳对她的细心与周到,她知道,他对自己或许真的是有感情的。
秦夫人说过的话,也一直就搁在心上。
她说,你这辈子也就这一个男人了,你还能怎样呢?
就是这句话,日日夜夜磨着她,一点一点,直到血肉模糊。但是,她一闭上眼,就能见到姐姐那悲伤的脸,还有冬来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这要让她怎么心无芥蒂地跟他相处。
就这么想起来,她也好像被人紧紧攥住了心脉,那种无以言说的痛楚从心底涌起,一眨眼就蹿透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一阵痉挛,恨不得就这么死去算了。
……
“今天下午,总统府突然就被包围了,民众提出,要政府马上拿出治理金陵城内乱的具体方案,警察厅已经紧急出动了,但是,现在游行示威的民众还在总统府门前静坐。”廖勇站在书桌前向斜倚在椅子上的秦慕阳报告刚接到的消息。
而秦慕阳却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右手修长的指间,还缓缓地翻滚着一只银色的打火机,廖勇紧紧看着他,连眉都没皱一下的表情,平静得就像无风的湖面。
廖勇迟迟收不到秦慕阳的示意,心里就忍不住揪了一下,他现在越来越摸不清四少的心意了。刚这么想着,电话铃就响起来,廖勇又看了一眼秦慕阳,上前接起了电话,他“喂”了一声,听到电话里面的事,又捂住了话筒,低声向秦慕阳汇报道。
“是赵主任的电话,说总统的私人秘书周启光请求来见你一面。”
秦慕阳这次总算挑高了眉,看向他的黑眸里,反常地带着隐隐的笑意。
“钱来了!”
廖勇也是咧嘴一笑,连忙向赵志军传达了秦慕阳的意思。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门外传来的汽车鸣笛声。
周启光是个瘦小的年过半白的老头,一身整齐的黑色唐装,已经两鬓斑白的头发向后梳起,上了发胶油光水亮的仿佛能照出人影,已然干瘪的脸颊上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发出鹰一般的迫人精光。
督军府里的下人早已被禁止进入前院,赵志军引周启光进了大厅,正好碰见秦良端着水盆往楼下来。
见到两人进来,秦良快步来到两人面前,放下水盆很恭敬地朝周启光鞠躬致意,又朝着皱眉看着自己的赵志军道。
“四少刚才吃了药,折腾了一夜,这烧才退了些,刚迷糊睡过去呢!”
赵志军看着秦良,眼睛轻微闪了两下,连忙回头看向周启光,满脸的歉意,“周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四少本来昨天回来就已经不舒服了,烧了一晚上,今天上午还撑着去了一趟军部,回来就撑不住了,他先前是说要见您来着,您看……现在这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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