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琪立叫来了两位女友来家里吃饭。
映棠方才晓得之前常来的那位很安静的女友叫晓晴,新来的一位长脸尖下巴女孩叫唐莉。唐莉一来就大大咧咧风风火火从她自己以及她整个实验室的研究巨细靡遗地向三人汇报了一遍。待到她口干舌燥中场喝水休息的时候,这才想起和琪立新近的室友搭讪。
“哟,你是东都人!”唐莉睁大了眼睛,像是遇到久违的老朋友。她浓密的长眉下厚实的双眼皮睁开来,“唉,我问你啊,你们东都沈家的通敌卖国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映棠整个人怔住了,还没晃过神来。
只听琪立道:“你莫名其妙问一个普通留学生,她哪里知道?谁像你没事整天泡在网上看他们的各种八卦节目。我们问你五角大楼的事情,你知道么?”
唐莉随口接道:“再说一遍,不是八卦好不好,是政论节目。我以为东都那么小,街坊领里八卦一下,啥内幕消息都传出来了。”
琪立道:“或许他们那民风古朴,不似尔等闲人爱嚼舌根?”说完,嘴角微微上翘。
唐莉也不急,道:“好吧,算我白问。”
映棠面上看似无变化笑了笑,心底若有千斤石沉。入夜,唐莉归家,琪立和晓晴送她出门,唐莉道:“你室友好安静啊。”
琪立道:“确实不如你话多。”
是夜,林映棠辗转反侧未曾入眠。这些日子来,她有意无意地刻意回避一切有关东都的消息,看到东都的学生联谊宣传广告牌都是老远躲着走,连旧时的邮箱都不敢查阅。没有想到,居然在家里撞上了。翌日天光微亮,映棠饥肠辘辘从图书馆出来,突然听见老远有人叫自己,驻足回眸,发现唐莉从大老远向她挥手,一路踩着落叶嘎吱嘎吱小跑而来。
映棠看见她嘴里一团一团的白气在冬日的阳光里升腾起来:“林映棠,太巧了,居然这么快又遇到了。”
冬日懒散的阳光穿透映棠的面颊,也不见一丝血色,她心底略过一丝懊恼,实在拿不出力气不想和外人客套,讪讪道:“是啊,好巧。”
唐莉以为她内秀矜持,不以为意,道:“哎,你们东都那个沈文启真的好帅啊,在你们那是不是很受欢迎啊?真的是天妒蓝颜啊,这次不会真被你们那的政府判刑了吧?叛国罪很重的吧?难怪他近几年他们家在我们那发展,原来是间谍啊!”
唐莉字字珠玑,如炮弹一般一颗一个准地打到了映棠的心坎上。她听到后面开始觉得耳畔有高频的鸣笛声,眼前有黑亮的半点忽闪忽闪。林映棠还没有回过神,只见唐莉两片嘴翕合不定:“哦,对了,你要是嫌和琪立晓晴住不惯,你知道的她们两太腻歪了,我们这样的有时候会受不了的。可以搬来我家,我们做室友。我室友刚毕业,去波士顿了。”说罢,看了看手机,慌张道:“哎呀,不能多说了,我得赶紧去教室给学生准备考试了,再迟到,我导师又要不高兴了。回头找你好好说。”转身小跑离去。
林映棠呆滞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记起来这是该要回住处了。平时日日搭乘的巴士班车站竟也花费好久才想起来是在哪里。
回到家,发现琪立不在,倒是镇静些。马上回到房间,搬出行李箱,开始一件一件折叠衣服,缓缓在每一件都留下深深的褶子印来。一年前她按照沈文启的意思,给周楚仁的妻子周美珍在瑞士银行开的账户里转账了五百万美金,之后又从海外其他的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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