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史姒顿了顿,“民女有一个问题需要请教殿下一二。”言毕,她跪下去,却将腰杆挺得笔直,不卑不亢。
顾泓隐约猜到了史姒的目的,怕是来伸冤,是来咒骂公子的吧。可公子用自己的身体救了那么多人,他们却都不知晓。
似是对史姒眼里的执拗与不屈有了好奇,许戈便问她:“想问什么便问吧。”
“为什么要杀那十人?”史姒开口。
许戈假意不以为然地闭上眼,道:“如若三日后,闭珊茗拿不出法子根除半月疫,本王杀的何止十人?”
史姒知他在骗她,直接道:“你明明知道那疫病是由水源和那些个破石头引起的,是有人故意要难为你的,你到底为什么不早点解决这疫病,却还要杀人!”
听了她的话,白珩和顾泓的眼里露出了一份惊诧,忍不住对视一眼,但他们很快就恢复平静的眼神。可史姒已经注意到他们的反应,便知她的猜测绝不是她的臆想。
许戈自然也有诧异,可睁开眼便隐去那份诧异,盯着她好一会儿,皱眉问:“你是什么人?”
“民女不过就是一个农家女罢了,今日来,是为被公子下令所杀的父亲要一个说法。”
“那你是如何得知,这场疫情是有人故意难为公子?”顾泓真是不解了,一个小医女,若是能自己揣测出其中阴谋,也太令人震惊了。
他这没脑子的一问,引来许戈一个眼刀子。白珩更是叹气,这孩子,太容易被人套话了。
“半月疫爆发的村落皆是秦河流经之地,这个细节虽然很容易遗漏,却也不难发现。加之,后山已许久未有猛兽,那日却突有野狼,这两件事看起来虽然未有关联。可百姓皆传半月疫可传染给野物,可后山的野狼却无病,这便是疑点。而那山涧里的石头,本就惹人奇怪。”
史姒说出了她脑海中的所有线索,她之所以要解释那么多,是想告诉许戈自己的确并非是要害他之人,只有搏得了他的信任,他才可能告知她真相。
许戈又问:“那么,你又怎么确定这件事的幕后凶手绝对不是我?”
“如若真是殿下自演自导了这一出戏,便不需杀我父亲等十人了。况且,若您真是凶手,我现在怕不是已经身首异处?”
史姒对上许戈的眼睛,道:“故此,殿下不是凶手,所以民女才不解公子为何要杀人,才来为我父亲和死去的其他村民讨要公道。”
听此,许戈却是低笑一声,道:“公道?姑娘,可知什么才是公道?”
这场疫病本就是梁皇无视南州平民的性命,想探探他是否是个装傻充愣的内应,想靠他引出南州反梁势力。故此这些百姓才无故遭此一劫,这世上的公道,怎么算?
“姑娘,既然你早已怀疑这场疫病的真相,为何不早些将此揭露?”许戈的一句话将史姒问愣了。
“本王问你,为何不在本王杀你父亲之前,告诉世人,这是一场阴谋,却到现在才来讨要公道?你父亲的命是命,那么其他人呢?十个被本王下令杀掉的人有冤屈,那其他一百有余患病的人不也有冤屈?”
许戈的话字字重重落在史姒的心上。
“说到底,姑娘虽比一般人聪慧,却也不过就是贪生怕死之人罢了。姑娘,你怕对人说出你的怀疑,便会引来凶手的毒害,不只是你,连你的家人、朋友皆会被你连累。”
史姒哑口无言,她未想过,他竟能将她说得如此不堪,却也……真切,她的确有过那样的顾虑。
“姑娘想知道本王为何今日下令要杀人的真相,那么姑娘,你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世上知道的越多,责任与道义越是重,姑娘有能力去承担吗?只怕到时候,姑娘又会下意识选择自保吧。”许戈道,垂眼看着沉默的她。
良久无言,他以为她已然退缩了。
“那殿下呢!”
可她忽然发问,语气里皆是倔强与不服气,“殿下知道的可比...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