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铃的手,掌心的温热包裹住她早已冰冷的小手。
他就这样轻轻握着她的手,摇响了三清铃。
“琳琅振响,十方肃清。”
语气虽淡,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一下,密室的阴冷便开始逐渐褪去,岑之笑似乎也渐渐夺回了自己身体的使用权。
梁峋脱下自己的外衣,小心翼翼地披在岑之笑的身上。
黑暗里,岑之笑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她的情绪就如同泄闸的洪水一般泛滥。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哽咽着声音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却也只能是哭腔越来越重。
后怕的情绪让岑之笑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烫的泪珠落在梁峋的手背,他不禁心尖一颤。
他低低地说了一句,“抱歉。”
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
岑之笑只是默默转身,将额头抵在梁峋宽厚的胸膛,抽泣地叫着他的名字,“梁峋……”
她自知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万般酸涩,但现在也不是倾诉的时候,只能抽抽搭搭地凑出一句完整的话,“得,得赶紧,离开这里……”
梁峋只轻轻地应了一声,便将岑之笑拦腰抱起。
岑之笑搂着梁峋的脖子,轻轻闭眼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只听见耳畔是机关的声响和呼啸的风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岑之笑再次慢慢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远离了齐府。
梁峋双手有力地抱着她,在空旷无人的山道上疾风而驰,而此刻的天空已经有些微微泛白。
岑之笑心中有些疑惑,小声询问道,“这是?”
梁峋看着怀里的岑之笑,虽是灰头土脸的,但鼻尖泛着红,眼睛还带着刚哭过的湿润。
他不禁嘴角轻扬,沉稳的嗓音极具安全感。
“目前不宜留在莳花馆,我带你去治腿伤。”
岑之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眼中带着焦急。
“那喜月呢?不会还留在齐府吧?”
“无须担心,我已告知她出去的办法,此刻应该是回到莳花馆禀告情况了。”
两人停在了靳州城后山的一个道观,一位面容和善的坤道道长接应了他们。
被妥善安排进厢房后,岑之笑便被轻轻地放在床铺上。
她裹着梁峋的外衣坐在床边,看着梁峋在门口熟稔而又颇有礼貌地向那坤道交谈着。
等那坤道离去,她才小心翼翼地发问,“梁老板,你的交友范围这么广的啊?这五湖四海皆朋友啊!”
梁峋只是朝岑之笑缓缓走来,蹲下身轻轻抬起她的小腿,小心地拆开那条包裹着的围巾。
一边拆一边淡淡地回应道。
“她是我师父的故交,你这伤口是被邪物所伤,只能就近找个道观替你治疗。”
“不然会留疤的。”
拆开围巾时似乎是牵扯到了她的伤口,岑之笑忍着痛默默地倒吸一口凉气,但嘴上依旧是满不在乎。
“腿上无所谓啦,我胳膊内侧也有个小疤的,小时候调皮留下的。”
她风轻云淡地说着,但每一句都在轻微的颤抖,这是为了转移那难忍痛感的注意力。
对于岑之笑来说,比起留疤,疼痛才是真的让人想骂人。
梁峋眉间轻蹙,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轻柔了。
等围巾拆下来,岑之笑的痛感稍稍有些减弱,放在一旁的围巾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不过好在草木灰敷的及时,多少止住了不少血。
岑之笑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腿,目光瞟到了自己露出来的派大星短裤衩,有些不好意思的拿手遮了遮。
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
“梁老板,你应该也知道我冒险进齐府是为了找人。”
“我勉强算是找到她了,但她好像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