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的监督下,自己还是能够看得清妖气和普通的鬼影。
而眼前这两个影子的来路应该不简单……
方截云朝杭芜声眼神示意,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此刻杭芜声虽是看不见什么,但也能感受到异于平常的阴冷气息,没有妄动,只是默默捏紧了腰间的软鞭。
只见那两个黑影在他们周围来回踱步盘旋,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方截云注意到那黑影在傀儡身旁时总会停留几秒。
一阵细微的锁链声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想,他悄悄伸手将怀里剩下的黄符都不动声色地全部贴在了那尸体的身上。
没一会,那黑影渐渐撤了出去,走远后消失在了空气里。
此刻方截云的额头早已渗出细小的汗珠,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一群焦家人就回到了祠堂。
杭芜声感受到那股阴邪之气似乎渐渐褪去了,朝方截云悄悄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接下来的事情她去查探。
仔细听那声响,焦家人已经全都进入了祠堂,杭芜声足尖一点,两三下便身形轻盈地落在了屋顶,透过瓦片缝隙观察着祠堂内的情况。
不出意外的是,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语气里带着愠怒之意地喊醒了那个在祠堂内酣睡的焦家后辈,看样子是其父亲。
那焦家后辈清醒过来,慌慌张张地站起身,还慌不迭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此刻焦长赫并未多言,只是急匆匆地走向了祠堂中央的竹棺。
按规矩既已重新换了竹帘,就不宜再次掀帘,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竹棺内部,依旧整洁如旧,不禁默默松了口气。
也不再耽误,他转身吩咐一众后辈将竹棺合棺。
合棺后,另一位中年男子怀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那男童白白胖胖的,乖乖地趴在自己父亲的肩头,粉嘟嘟的小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困意。
焦长赫动作轻柔地接过孩子,将他轻轻地放在棺材上好生坐着,并出言轻声哄了几句。
他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眼中满含关切的弟弟,又想起祠堂外不远处焦急守候着的弟媳,轻轻叹了口气,“你就陪陪子儒,事毕后带他回去好好休息。”
一时之间,祠堂内就只剩那个昏昏欲睡的男童和男童的父亲。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童坐棺结束被抱了下来,焦家一群人又涌入了祠堂,不过这一次那焦家老者也来了。
几位焦家后辈齐力将竹棺又抬上了横梁的老位置,而那焦家老者则是颤颤巍巍地爬上木梯,将怀里一面新铜镜掏出,小心翼翼地放在棺盖上。
他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竹棺不知默念了些什么,才缓缓爬下了木梯。
很快,焦家祠堂的忙碌就停歇了下来,杭芜声再三确认了一番,才放下心来,跳下房檐落在了方截云身边。
此刻的方截云正皱着眉对着那具尸体,黑影变故让他不敢妄自远离尸体,只是沉声道,“赶紧撤吧,有些事情需赶紧告诉师兄。”
杭芜声点了点头,两人一傀儡带着尸体就往靳州城外的山上道观赶去。
等到了道观里,当岑之笑看见了那精妙绝伦、栩栩如生的傀儡后,不禁鼓掌感叹。
“你小子是真的深藏不露啊……”
但转眼又看见那被黄符贴满了的尸体,不禁皱眉,好奇地发问道,“梁老板说你们是去焦家偷梁换柱,但这黄符贴的……”
“难不成是凶尸……不贴黄符就得尸变?”
岑之笑一手拄拐,一手不自觉地拉着杭芜声后退了两步。
方截云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梁峋,说出了心中的猜想,“这尸体应该有古怪……”
“今晚我们遇见的应该是,鬼差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