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就和公车队伍走散了,行至着山间小路就更得知分寸了。”
那书童瘪了瘪嘴,满含歉意地开口道,“对不起少爷,是我莽撞了。”
“不过少爷,就你方便的一会儿功夫,那公车竟不等人,一溜烟就消失了。”
“好歹少爷也是世家身份,等咱们回府了,一定得跟老爷好好说说。”
焦松蒙只是淡淡一笑,“无妨,咱们应该是偏离了驿道才会遇到山贼。”
“等明日一早找到路,我们便去驿站租赁马匹,我估摸着离靳州城的距离也不远了。”
外面是滂沱的雨声,是昏暗交融的夜色,两人一路奔跑也已是筋疲力尽,脑袋昏昏沉沉地便睡去了。
不知何时,雨声渐小,淅淅沥沥下是微微泛白的天光。
焦松蒙悠悠转醒,揉了揉太阳穴向外看去,天色微亮不禁让他放下心来。
他用手碰了碰身旁的书童,但却毫无反应,他转身只见书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只当是书童贪睡,又轻轻碰了碰,却在指尖留下了猩红的血迹。
他眼中骇然,颤颤巍巍地将书童翻身查看,只见书童胸口是一片浸湿的血迹,而身体早已冰凉。
巨大的恐惧瞬间席卷焦松蒙的全身,脸色瞬间惨白,厉声尖叫后,他呼吸急促,周身止不住的战栗。
“焦松蒙。”
一个男声冰冷地响起。
他不自觉地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房梁上蹲坐着一位蒙面的黑衣人。
他狼狈地想要起身逃跑,但早已全身瘫软的他,根本是寸步难行。
那黑衣人倒是不紧不慢地跳下房梁,缓缓朝焦松蒙走近。
但那四面八方随之而来的压迫感让他瞬间喘不过气,瞳孔战栗着,眼眶瞬间泛红。
只见黑衣人缓缓蹲下身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焦松蒙。
岑之笑透过焦松蒙的视角,看着那双阴鸷的眼睛,左眼球上有一颗明显的血痣。
但很快他便站起身,不再理会此刻焦松蒙缓缓挪动着身子想要靠近窗边。
那黑衣人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只见一缕光慢慢透过窗户,洒落在了破庙里。
他低头,眼神冰冷地看向焦松蒙,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时间到了。”
在焦松蒙的视线里,只看见那黑衣人迅速抬手,凌冽的掌风间,似是一闪而逝三道黑影。
瞬间眼前泛起猩红,但很快便被那血红之色弥漫了眼前的所有。
在焦松蒙失去意识前还挣扎地看向那黑衣人,岑之笑看着画面中的黑衣人,不禁心下战栗。
她分明从那人冰冷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隐忍着的乖戾和嗜杀。
很快,镜中的画面便消散了。
岑之笑看着那铜镜,久久不能平静,毕竟是第一视角目睹了人命的消失。
这算是歪打正着瞎猜,还给猜对了,这焦松蒙的确是被人杀害,死于非命。
可那黑衣人到底是谁?那句“时间到了”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岑之笑仔细地将那镜中画面好好复盘一下,床边的窗户便被风吹开。
一阵风动,房间内的灯光尽数熄灭。
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只留有幽静的月光洒进了房间。
岑之笑心里咯噔一下,摊着沾满麻油的双手,小心翼翼地缓缓起身,警惕地看向门窗。
她慢慢地朝她认为安全的地方踱步,但在一瞬间窗户前闪现了一个人影。
速度快到拂袖间将窗户再次紧紧关闭。
“莫慌。”
她还没提心吊胆两秒,那人简短的两个字便让她安下心来。
是梁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