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尽是沉默,良久,方截云才缓缓开口。
“师兄的意思是,那邪道是逃跑至此?”
方截云琢磨着从靳州城来此的路程,颇有些不解。
这白袍道得是有多大的本事,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跑来走马沟,屠了人家整个村子……
梁峋轻轻摇了摇头,“这处落脚点怕是他早已寻上的,在他去往齐府时,村落中便没了活口。”
方截云双眼微眯,似乎是想起了那白袍道的拂尘中,正是所拘的众多灵魂。
他心里一阵恶寒,恨恨开口道,“夺人性命,毁人尸身,还拘禁灵魂,手法残忍,当真畜牲。”
杭芜声回想着刚刚一幕幕的幻觉,还有那一首不断回响的童谣,只觉得诡异。
“此地的乱象窦生,倒像是故意而为之,难不成是那白袍道还在这里。”
梁峋轻轻点了点头。
他看着散落在地的断肢残骸,手中长剑一挥,扬起树根旁的尘土,将其掩盖。
两三挥剑下,残骸上勉强堆成了一个极小的土包。
他缓缓蹲下身子,掏出三根线香于残骸土堆上点燃,焚香起烟,只见那一缕缕香烟指向了一个地方。
燃香引路,烟色呈黑红,所指之处乃凶煞地。
“师兄,此事棘手,不如从长计议?”
方截云心下有些担忧,毕竟他们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顶多能占个人和。
梁峋垂眸摇头,摩挲着指间,随后便起身往线香指引处走去。
“今日乃绝烟火日,五行于此都会败绝,若不及时找到他,怕是会让他借凶成运。”
见识过那白袍道以凶催凶,以煞成煞,方截云和杭芜声也只能警惕着跟在梁峋身后。
走马沟的家家户户都是泥巴房,布局上并非整齐相连,而是依山而建,随着地势蜿蜒多变,错落有致。
坡上坡下的山路,一阵弯弯绕绕。
最终香雾将他们指引到了一处房屋前,跟周围其他房屋相比,似乎要大上那么几许。
杭芜声打量一番,仔细辨认下才缓缓开口道。
“这是走马沟村长家。”
那香雾停留在村长家门前,便萦绕不前,梁峋见此也只是一言不发地进了屋。
泥巴筑成的房子长期无人居住,有些地方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竹篾相交的骨架构造。
屋里陈设早已落灰,木桌上的破口陶碗里还放着半块没吃完的红薯,但已经爬满了霉斑。
房间不多,两三下搜寻完后,并无收获,方截云靠在门沿处,暗自思忖着。
“既然明面上查不出什么东西,或许我们可以查查有没有暗室或者地窖。”
杭芜声摇了摇头,“陵州位南,地界潮湿,少有建地窖的人家,倒是有夹层阁楼,用作藏储。”
她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角落里地面上的痕迹与周围不太一样,应是长期摆放物件而留下的。
她又抬眼看了看屋顶的木板,与地面痕迹对应的上方,那块木板与周围的有所不同,看着就像是新铺设上去的。
杭芜声指了指自己头顶的那块木板,沉声道。
“这里应该曾放着通往夹层阁楼的木梯,只不过被搬走了,夹层口也被盖住了。”
方截云细看一番,赞同地点点头,“我们刚刚搜寻时也并未找见木梯,那既然如此,小爷就把这木板打下来。”
杭芜声后退了两步,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开口道,“当真不担心打草惊蛇吗……”
方截云勾唇轻笑,“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机关并起,新置的木板被泄了着力点,哐当一声便落在了地面上,扬起了些许尘土。
开口处有些许味道溢了出来,但味道很淡,细嗅之下似乎是酒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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