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鼻的味道混着药味和酒香直冲脑门,两人扒开废墟,逐渐看清了酒坛里东西。
但这定睛一看,却让他们心惊肉跳,胃里翻涌着想要吐出来,纷纷闭上眼不忍直视。
两人匆忙用面巾捂住口鼻,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落在了残垣上。
那躺在废墟里的正是失去了四肢的躯干,但肚皮处却鼓鼓囊囊的,十分诡异。
那人已无头发,双眼也早已被溶掉了,空洞的眼眶里此刻全是废墟里的污泥。
皮肤上粘黏着污垢尘土,早已被泡得发白发皱,因房屋垮塌而跌落的缘由,断肢伤口处烂肉相连。
“这,这是……人彘吗?”
杭芜声颤抖着开口,饶是面前这人再无人形,她也能依稀辨别出眼前的正是村长。
方截云叹了口气,眼中颇为不忍,他跳入坑内,缓缓地上前了两步。
“人彘是去其掌,而这,已经完全断其肱股,更加残忍……”
可一靠近,他却发现眼前的村长似乎还有呼吸,但面目因痛苦而狰狞扭曲,费力地张大了嘴。
但黑洞洞的嘴里,牙已经全部掉光,牙龈溃烂,连舌头都被拔掉了。
而肚皮似乎因为腐烂蔓延,已经溃烂了一个小洞,隐隐约约能看见肚子里是被塞满了药材。
方截云眉间越发紧锁,这种堪比人彘泡酒的法子本就阴险恶毒。
剜其双目,割其舌头,铜注双耳,刈鼻剃发,泡进药酒的坛子里,如此一来人便不会立刻毙命。
但不过也只能苟延残喘几日而已,受尽折磨慢慢身亡,如同牲畜一般任人宰割。
方截云看着眼前的人呼吸越来越微弱,但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村长咽气。
他嘴里默默地念诵着往生咒,或许对于被制成人彘的村长来说,咽气而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杭芜声有些哽咽,“让人在这世间不生不死地活着,受尽折磨,当真恶毒……”
那人彘在极度的痛苦中咽了气,方截云暗自叹气,便想伸手收拾尸身。
眼角余光却发现了另外的人彘尸骸,似乎是位女性,想必应该是村长夫人。
但那人彘身侧还散落着一些骸骨,仔细分辨下似乎是孩童的肋骨。
方截云突然想起角落里的三尺高的酒坛两侧,似乎还有两个稍小的酒坛。
他眼中突然晦暗,不禁捏紧了拳头,这白袍道连孩子都要做成人彘……
酒坛里的孩童甚至肉身已经消解,只剩骨头,看样子被泡入酒坛的时间更久,所承受的折磨更甚……
“寻齐尸骸将他们安葬吧。”
杭芜声不知何时来到了方截云身侧,她缓缓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散落的骸骨拾起来。
方截云也将两具人彘抬出废墟,可他望着周遭,又想起了榕树下散落的四肢,不禁摇了摇头。
“他们的四肢混于竹节风铃中已是腐败,若想要将尸身拼凑完整,更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今日是绝烟火日,五行到此皆是败绝,断不可行安葬之事。”
杭芜声咬了咬嘴皮子,她也清楚一路行至此处,风水衰绝,加之整个走马村被血洗,更不可能是入土为安之地。
可她一想到这里,就不禁透骨酸心,心中像是生生憋闷了一口气。
“葬也葬不得,究竟该当如何……”
……
望气四寻,梁峋停在了一户人家的裪屋前。
这屋子周围氤氲着的气,黑色中略带灰气,阴气极盛,败绝之相。
屋门紧闭,甚至被下了符咒,若是轻易打开定是会惊动施咒之人。
可梁峋打眼一瞧便知,这白袍道既施得了这咒,而他便能破得了这咒。
待破咒入屋,脚底便油然地升起一股寒意,只见屋内昏暗,密密麻麻摆放的全是大大小小的酒坛。
那些酒坛皆是被黄纸封口,而里泡着的,自然皆是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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