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刚落,侍女寻来的苗医便匆匆便匆匆赶到,提着药箱连忙上了吊脚楼。
等小们阿乃的事情彻底地告一段落,天色也已是黄昏时分。
两人一路走回住处时,最后一缕霞光也沉入山头。
岑之笑趴在窗户口,看着窗外的夜色,喃喃道,“以目前的状况,秀加也没办法将我们押入首寨了吧……”
“所以啊,我得趁她被禾珠的蛊术困住的时候赶紧赶往首寨。”
唐纾和轻轻翻动了一下火盆里的木炭。
秀加冒险前来下蛊的事情还是被禾珠知道了,她堂堂圣女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但其实她早预料到秀加会在寨子里使幺蛾子,早在罚她去马厩刷马时便悄无声息地下了蛊。
果不其然,稍稍发动蛊术就将罔顾圣女命令,想要逃回首寨的秀加给拦下了。
“她并没有真的下了那蛊,这么急匆匆地想要赶回首寨是为何?难不成是思念少主心切?”
唐纾和打趣地应和道。
“你这话要放在别人身上,我定辩驳几句,但放在秀加身上却又不无道理。”
岑之笑撇了撇嘴角,“我算是明白了,这种想一出是一出,有时候也能很好的迷惑外人……”
“她算是十二寨年轻人中的翘楚,也是大巫师麾下的能将,既然派她来这五寨,一定不是单单给她机会做这些冲动事。”
“她想要逃回首寨这事本就蹊跷……”
唐纾和看着火盆里的火星,眼前的空气开始如热浪般翻涌,语气平静。
“不是所有的坏都得暗度陈仓,于暗处工于心计。”
“有些坏就是昭然若揭,明目张胆,而这种坏更是让人无法翻身、无可奈何。”
岑之笑微微一愣,随即轻掩上窗户,也搓着双手坐在了火盆旁,淡淡地接过唐纾和的话。
“因为这种坏,是他们的实力配得上他们如狼似虎的野心,高权之下,不容他人二心。
唐纾和点了点头,“如今琅疆的时局,所有蹊跷事其实都明明白白的指向了大巫师,大家都心知肚明,但……”
但又能怎样呢?
岑之笑倒是拍了拍唐纾和的肩膀,“又不是无路可走。”
“要么比高权更胜一筹,权力上以强压强,要么于内分崩离析。”
唐纾和轻轻叹了口气,“满路荆棘,谈何容易。”
“那大巫师肯定并非一开始就集权一身,他为了以强压强不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岑之笑又缓缓伸了个懒腰,“这世上没有那一条路是好走的,但这条路,那琅疆少主,必须得走。”
火盆里滋滋作响的声音伴随着升腾的暖意,让唐纾和有些凉意的鼻尖逐渐回了温。
是啊,她当然知道有些路不得不走……
倦意袭来的岑之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一梦竹海,喜上眉梢。
她看着这一片熟悉的茂密竹海,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的肩头。
眼前隐隐约约能看见那片空地,她有些忐忑地朝前走去,映入眼帘的那道身影分外熟悉,正身颀玉立地站在潺潺的溪流旁。
“梁峋!”
岑之笑盈盈一笑,张开双臂朝梁峋飞奔而去。
梁峋转身,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欣喜,他伸手稳稳地接住了岑之笑,轻轻地搂住她的腰,将她揽入自己宽厚温暖的怀抱。
岑之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听着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鼻尖是梁峋独有的清爽沉静的气息。
梁峋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眼含着温柔的笑意,声音低沉,“有点想你。”
岑之笑缓缓抬头,正好撞进梁峋深邃的眸光里,她勾起嘴角,眉眼弯弯似月牙。
“你以后必须要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