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鬼蛊的影子渐渐暗淡,被三清铃的灵气包裹着消减,倒是给了仡楼迦喘息的机会。
他缓缓伸手将身后发辫上扣着的银环取下,灵活旋扭间,与挂在颈上的吊坠扣合。
那是一枚镶银的骨哨。
调息间,仡楼迦将骨哨吹响,凝神施行蛊术,通过以内驱使将鬼蛊逼退。
岑之笑见状,心神更加稳定,摇铃施术也越发得心应手,屋外杂乱的风声逐渐停歇。
仡楼迦的蛊术到底精通,鬼蛊的拔除之势更显,而三清铃中溢出的灵气包裹着鬼蛊,终是消磨殆尽。
一时之间的安静似乎是在证明凶险的结束。
但岑之笑没敢放松警惕,敏锐地感知着周遭环境,确定再无异象后,才缓缓放下摇铃的手,暗暗舒了一口气。
“鬼蛊已驱,可算是保住你的性命了。”
仡楼迦轻轻地闭了闭眼,勉强扯出个笑容,口中的骨哨缓缓落下。
在寒冷之下竭力摇铃,岑之笑的指尖早已有些发麻,但她却缓缓起身,走向神像前的香案,抓上了一把香灰。
她转身蹲在仡楼迦的身侧,将他右臂浸着血迹,有些破损的衣袖撕开,赫然是被燕回翎划破的伤口。
或许是在林中扛她时,依旧用劲稳住了她,不让她摔下地去,仡楼迦的伤口微微有些撕裂的迹象。
岑之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即迅速地抹上了香灰,取下腰间装饰的腰带以作包扎。
仡楼迦看着仔细包扎的岑之笑,眼神有些微动,随后笑言道,“你察觉了?我还以为我藏的挺好。”
“我眼睛没瞎,不过当时驱除鬼蛊才是最要紧的。”
“现在处理你这伤口,也算及时。”
当时仡楼迦扛着她在林子里穿行时,她早已敏锐的五感便隐隐有所察觉,这在暗中出其不意的燕回翎应是伤了仡楼迦。
等到了这祖宗神庙里,她便更加确定了。
仡楼迦的目光轻轻地落在了右臂上,那绑着的腰带上绣花鲜艳,蝴蝶成双的刺绣栩栩如生。
他眼角笑意淡淡,又转头看向岑之笑,缓缓开口。
“岑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可得以身相许……”
岑之笑并未理会,只是注意到了骨哨上的血迹,这鬼蛊终究是让仡楼迦元气大伤,当务之急还是得将他安顿好。
“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有功夫说闲话,还不如省点力气调息。”
现下本就是入了冬,山上更是风寒,虽说庙内会暖和几分,但依旧杯水车薪。
眼前仡楼迦本就是受伤之躯,若再受风寒,说不定真得再搭进去半条命。
岑之笑想着自己衣服里的暖宝宝还能撑些时间,便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仡楼迦的身上。
“你伤了元气,可你面前的我,既不会医术,也背不动你。”
“所以不管是撑到援兵来,还是我下山请人来,都得花时间。”
“……你真的确定他们会来?”
“小爷我这不就来了!”
话音刚落,方截云就踏进了神庙大门,扬起无害的笑脸,看向靠坐在墙边的仡楼迦。
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岑之笑的身前,她眼底藏着的紧张渐渐放松,唇角是久违的笑容。
梁峋眉宇间的担忧未消,只大步向前,走到岑之笑身旁蹲下,他将自己捂热乎的披风解下,轻轻地给岑之笑披上。
随即又仔细地查看着眼前这眼中含笑的少女,是否有受伤。
“别紧张,我没受伤,只是累了点。”
岑之笑轻轻拉过梁峋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我们约好的,我放心大胆地去赴约。”
“你会来接我的。”
“我信你,也相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