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之笑将手偷偷藏进了袖口,捏紧了三清铃,缓缓抬眼朝轿子外望去。
轿子外并无的骇人景象,只是一片寂静。
坐在轿子里放眼望去,哪还有什么迎亲队伍的影子,只剩大红灯笼散落在地,可这透出来的红色烛光却让岑之笑越看越觉得压抑。
她额头不禁渗出冷汗,轿子外是人间蒸发的景象,可余光处,那侍女的影子明明就正正好地晃荡在绣帘上。
虽是觉得诡异,但岑之笑依旧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指尖三清铃微凉的触感让她渐渐缓过神来。
胸口的山鬼花钱并无异样,细细感受,并无鬼怪邪祟的气息,那只能是人为的装神弄鬼了。
不过,人吓人,更是吓死人啊。
只有人才更知道人怕什么。
不过眼下能确定一件事,仡沙金或许就没想过将她活着迎娶进九寨。
此下一计,或许仍旧在盘算着能否将仡楼迦逼出来。
窗外风声裹挟着振翅扑棱的声音,岑之笑再打眼瞧去,乌鸦纷飞,无一啼叫。
妖风又起,那些乌鸦纷纷落在灯笼上,晃晃悠悠片刻,便齐刷刷地偏过头看向岑之笑。
红烛下,映照着乌鸦的眼睛一片猩红。
“啊!”
岑之笑还是不由得低低地骂了一声。
因为五感更加敏感的她能清楚地瞧见,那些目不转睛盯着她的乌鸦,都被拔了喙,一片血淋淋的,滴在了灯笼上。
没了鸟喙,越瞧越像是阴森森的人脸。
“姑娘这是怎么了?”
耳畔悠悠然地传来了那侍女的声音。
岑之笑下意识地望去,那人影正堪堪地映照在绣帘上。
但下一秒,帘子漾动间,朝她笑脸相向的,明明是一个惨白的纸人娃娃。
这一次,岑之笑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
不得不承认,这突如其来的一眼,真就差点将她的心脏吓漏了一拍。
既他们想装神弄鬼用喜丧这一出戏把她吓昏过去,那她就将计就计,好好扮演这鬼新娘。
岑之笑端端地坐在轿子里,将红盖头戴好,随即又腕间使劲,三清铃的声音悠悠扬地传出,一声一声打着节拍。
咿咿呀呀哀怨的女声从轿子里传出来,在这林间回荡,更是瘆得慌。
这声音有气无力,断断续续间连成了一曲歌谣,但总归听不真切。
夜间山路上,就只有一顶花轿,纸人陪嫁,新娘子端坐在喜轿里唱着诡异的歌谣。
散落的红灯笼上停着数只乌鸦,却又淌着血。
但凡随机抽取一个幸运儿来这儿走一遭,魂都得掉在这里。
喜轿里的歌声不厌其烦地唱了一遍又一遍,当然,这并不是岑之笑自己唱的。
从现代传来的手机里就缓存过这种留声机一般的女声歌谣,循环播放就行。
虽是如此,她依旧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变化。
忽的,树林身深处传出凄厉的鸟啼,那些乌鸦纷纷偏了偏头,随即便朝喜轿里撞去。
岑之笑迅速抬手阻止,但乌鸦的利爪还是将她的衣袖划破了。
乌鸦在喜轿内扑腾,但每一下几乎都是朝她的脸上袭来,几次差点划到她的眼睛。
紧急间,她切换了音乐,尖锐刺耳的噪音从喜轿内爆发。
那些扑腾的乌鸦一瞬间有些凝滞,岑之笑趁着这间隙挥手震荡,清气四溢,那些乌鸦纷纷被震出喜轿外。
冷冷的声音从喜轿内传出,一只绣花鞋堪堪踏出喜轿。
“引不来仡楼迦,便想下死手取了我的命?”
此刻她也没必要装了,就在驱赶了乌鸦后,她便清晰地感受到了鬼邪之气。
胸口的山鬼花钱也逐渐灼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