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应是勾结了别的巫师,带着仡楼迦跑了……”
泥泞的山道上,仡沙金俯身跪在司骨身前请罪,他低着头,语气很沉。
从诡异之中清醒过来的仡沙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游荡到了另一处山道。
抬眼四处张望,早已不知岑之笑他们的踪迹,便匆匆赶了回来。
司骨早已出了山洞,却并未走远。
像是有所预料一般等着仡沙金赶回来。
“勾结巫师?这话你也敢讲?”
眼下谁人不知琅疆巫师已尽数被召集去了首寨。
这话不就明晃晃地说这首寨有内鬼,亦或是,大巫师身边的人,不干净。
“本想着你好歹是九寨寨主,也不至于那么蠢……”
仡沙金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哑着声音辩解道。
“是我大意了,未曾想他们会引来脏东西。”
司骨戴着斗笠,微微偏过头,两三滴雨水顺着落在了他的衣摆。
他瞥眼看着跪在地上,头发凌乱潮湿的仡沙金,不禁冷笑出声。
“脏东西?”
仡沙金咬了咬牙关,还是缓缓抬起了头,他眼下有两道细长的血痕,不断地渗着血。
那渗出的血珠却发着乌黑。
伤口看似细微,但他眨眼都牵扯着疼痛难忍。
“他们弄出的东西让我的这只眼睛现在模糊得很……”
司骨垂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伤口,淡淡道。
“只怕是手下留了情,不然你这眼睛早该瞎了。”
仡沙金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便垂下了眼眸,眼角的不自觉的颤抖不知是疼痛所致。
还是他心底的余悸显露一二。
“这玄门中人,的确是有些本事,把你吓成这样也不难理解。”
司骨落在仡沙金身上的目光带着些许鄙夷。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冷漠的神色,手中的骨串忽的散发着幽蓝的光泽。
“但他们也不能太过小瞧了我们,骨蛊不是那么好摆脱的。”
“可别忘了,这儿是琅疆的地界。”
周围的小雨也终究停了下来。
“司骨大人,我们接下来……”
司骨没有理会,只是把玩着骨串,转身朝马匹走去。
“回首寨。”
仡沙金见状,踉踉跄跄地爬起身,忍着眼下的剧痛,跟上前去。
“大人!不立刻追捕他们吗?在下眼睛被害成这样,我堂堂九寨寨主就得要这么忍着?!”
司骨突然顿下脚步,语气中的寒冷像是要渗入骨髓。
“你话有点多了。”
仡沙金忽的觉得指关节传来一阵刺痛,猛地噤声,退了几步。
身后的两三手下这才窝窝囊囊地上前拉住了仡沙金,生怕一个冲动,他们便命丧于此。
司骨翻身上马,手握缰绳的同时,朝地上扔下一个小药瓶。
“技不如人,你就给我好好好忍着。”
“你不如先想办法保住你的眼睛。”
司骨随行的两个亲信皆是一脸淡漠地骑上马紧跟其后,马蹄下甩了仡沙金一身泥点子。
这一次仡沙金并未动怒,因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指关节的钻心疼痛正在缓缓散去。
眼前这司骨大人,他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只是弯腰捡起泥泞中的药瓶。
“寨主,我们……”
身旁的一个手下向仡沙金嗫嚅着问询道。
他们是亲自押着被骨蛊折磨的仡楼迦的,当然明白这司骨大人的狠厉之处不是他们能揣摩的。
仡沙金扯出里衣,用力撕扯,一片干净的布料便握在了手里。
他将药瓶中的药敷在布料上,便蒙上了受伤的左眼。
“跟上。”
翻身骑马便朝司骨一行人追去。
……
院落里升起些许炊烟,给树木丛生的山间添了几分人气。
房间里的小木床上躺着已经晕了过去的仡楼迦。
岑之笑看着眼前面色苍白,额角冒着虚汗的仡楼迦,不禁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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