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御风捡到夏津桦的时候,夏津桦只有十二岁。
他脏得就像个在垃圾堆里捡鱼骨头的小猫,可他的爪子却锋利无比,那双眼睛也黑得深不见底。
独自背着一柄小木剑,在小巷中追赶着一只逃窜的灵,那灵明明不知比这孩子高大多少,却被逼至角落无法逃脱。站在暗处的夏御风正惊讶于这孩子的实力,却在下一秒被男孩野兽般的猛扑吓傻了眼。
这是什么招数?
眼见那恶灵的尖刺就要刺中男孩的肩膀,夏御风还以为男孩猛冲上去有什么应对之策,却见他毫不闪躲,直直迎上,在被刺穿的瞬间也洞穿了那灵的腹部。
紧接着便是失智般的挥剑——拔出木剑,顶着尖刺往前,红色的灵雾从灵的伤口散出,夏津桦一剑又一剑不停歇地快速劈砍,刺穿,直到将那伤痕累累的灵按倒在地,举起木剑,直接了结了恶灵的性命。
这就是那些人口中所说的新御灵者?
夏御风听闻此处出现了新的御灵者,专治伤人性命的恶灵,本以为是什么高手,想要见上一面,却不曾想,是这么个不要命的小孩。
将面朝大地昏厥的男孩抱起,才发现他轻得不像话。夏御风微微愣住,将他背去了医院——流这么多血,得治。
夏津桦从来不觉得看得见灵有什么不好的,可妈妈就是不高兴。
“妈妈,你看那只小狗!”正在逛超市的夏津桦指了指对面妇人脚边跟着的小狗,眼中带着兴奋,“好可爱!”
妇人闻声愣住,女人微皱起了眉头——这里是超市,怎么会有小狗?
“闭嘴。”见对面的妇人走了过来,女人慌了神垂眸瞪着夏津桦,眼神严肃,“你看不见它。”
夏津桦被妈妈冷冽的眼神吓了一跳,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他知道,妈妈不高兴了。
妇人在夏津桦面前站定,垂眸看着他,眼中带着丝丝期待,“你能看见我的小狗是吗?”
夏津桦躲在妈妈身后,仰头看着妇人希冀的眼睛,余光看见妈妈黑了脸,便使劲摇了头。
“是吗。”妇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在夏津桦眼中留下落寞的背影。
“乖孩子。”女人轻轻抚摸夏津桦的头,牵着他的手往超市外走去。夏津桦看着那只跟着主人远去的小狗摇摆着尾巴,渐行渐远。
“你能听我说说话吗?”校园的长椅是阅读的好地方,夏津桦甩着小短腿坐在长椅上翻看着棋谱,准备下午继续与老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停下翻书的手指,仰头看向身旁坐下的年轻女孩,夏津桦点了点头。
女孩轻轻一笑,对他说:“谢谢。”
“我啊......觉得自己很没用啊......”
微风吹过,卷起了地上飘落的枯叶,夏津桦仰头看着这个对他倾诉着心事的姐姐,举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从裤包里搜出一张卫生纸递给她,夏津桦认真地说:“哭出来就不会难过了。”
女孩笑着接过纸巾,摸了摸他的头。
上课的预备铃声响起,那位姐姐知道自己该走了。
“再见。”向夏津桦道别,转身离去,夏津桦看见了跟在女孩身后模糊的黑影。
妈妈总会在放学的时候接夏津桦回家,背着书包的夏津桦站在学校门口牵起了妈妈的手,偏头看见了走出校门的姐姐。
“妈妈。”夏津桦叫住了女人,转身伸手指向那背上书包面容憔悴的少女,“我看见......”话还没说完便被女人捂住了嘴巴。
“你什么都没看见。”
“你看见的那些东西都是不存在的!”夏津桦被女人捏住肩膀,双眼被迫直直地盯着女人愤怒的眼睛,他看到了斥责的意味。
夏津桦点了点头,垂下眸,不再言语。
高中部有人跳楼了。
夏津桦抱着课本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撑着小脸,望着窗外发呆。对面教学楼顶上出现两个人影,那天中午的姐姐站在楼顶边缘,一跃而下。
夏津桦看呆了眼,目光追随着那漂浮的身影,直至地上砸开了红白相间的画。
一阵呕意涌上心头,身边嘈杂的声音中裹着尖叫与恐慌,原本呆愣愣地坐在窗前的夏津桦突然双手抱着脑袋,嘴里蜷缩在桌底,嘴里重复着:“我看不见,我看不见......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看见了,那漂浮的魂灵正在被模糊的黑影啃食殆尽。
医院内,匆忙赶来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夏御风在这少年的衣包里找到了一张纸条,写着老人的电话号码。
“臭小子!怎么又搞成这样了!”老人气得跺了跺脚,虽是这样骂着,声音却低得只有站在他身旁的夏御风才能听见。
这孩子还在睡觉。
“您是他的爷爷吗?”夏御风向老人问候。
老人点了点头,偏头看向病床上沉睡的少年,深深地叹了口气,还未等夏御风问起他的情况,老人便先开了口。
“这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学校里出了大新闻,女孩跳楼自杀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市区。
夏津桦走出校门时像往常一样看见了妈妈,牵起她的手,穿过蜂拥的人流,夏津桦仰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夕阳渐落,橙色的黄昏晕染了老人白色的须发,夏津桦落下黑子,将白子截杀,老人抠了抠脑袋,一时间没有应对的方法。
“陈爷爷。”夏津桦抬起头看着老人,这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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