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岑澈道:“请讲。”
灰袍人道:“我要收风一山为徒。”
岑灏眉毛一挑,问道:“他不是轻云峰的人吗?”
灰袍人讳而不言,只是笑着不说话。
岑澈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笑痕,道:“潇潇,你去准备两间上房来。”
陆潇潇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灰袍人伸伸懒腰:“我要休息去喽!”说罢,大步迈出了门。
岑澈喝下一口茶道:“我去找那小兄弟,他估计不会走远。”
“等会。”岑灏顿了顿,道:“我去吧。”
岑澈双眼微眯,连连点头笑道:“好啊。”
风一山气得跑出了房间,不住地骂着灰袍人,骂得累了,方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走失了方向,大晚上的,冷得他瑟瑟发抖,幸而是在岑府里头,若在外面,他定要哆嗦着往回去了。眼前是一片竹林,清清的竹香在凛冽的寒风吹拂下萦绕在风一山的周围,风一山紧了紧衣领,不自主地踱步走了进去。
竹林并未如想象中那般黑暗,走了几步,便可见到不远处一座三角亭里发出的灯光,风一山惊奇地靠近后才发现这里景色怡人,亭子蜿蜒于缓坡之上,亭上提名“日出”,缓坡前面,静淌着一汪池水,池边石头环绕,千奇百怪,各式各样,零星几处还有白色的灯笼点缀,美轮美奂。
风一山却吐了吐气,鼓着腮帮子,一脸惆怅地坐在了石椅上,这才发觉椅上还垫着一层软绵,暖意直窜心头,眼睛却蓦地红了一圈,喃喃道:“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末尾,长长地吐出一道气来,趴在了桌上,石桌的寒冷渗入骨髓,风一山不禁打了个激灵,直起了腰杆子,骂道:“你也来耍我!”
他这嗔怒的模样收入岑灏眼帘,他款款前来,在风一山对面坐了下来:“你倒是会挑地方。”
风一山见到来人,别过脸去,不爱搭理他:“岑府上下都是好地方,去哪儿不是好地方。”
岑灏深深叹了口气,道:“这里却是最安静的地方。我原想着你应该不是个受得住清净的人,不料却跑到了这里来。”
风一山听到这话反倒不气:“敢情这是你的地方?”他顿了顿,又解释道:“我是说,这里是你喜欢的地方?”
岑灏对上他圆溜溜的黑眸子,清澈灵动,仿若夜空的星,闪着亮光,不由多看了两眼,道:“方才那位前辈要收你为徒。”
风一山听罢,不屑地嘟起嘴,道:“他见我筋骨奇佳,聪明伶俐,想收我为徒,那是他的事,不过我可不想要一个性子如此暴躁的人当师父,况且,我是轻云峰的弟子,才不稀罕他教我功夫呢。”
“哦,是吗?”岑灏浅浅笑了笑,前两次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好好打量一番,眼下,人就在对面,难免多打端详端详,这一看,不由觉得越发好笑起来,但面上仍瞧不出丝毫不对劲,又淡淡地开了口,道:“说实话,你晓得他为何要收你为徒?”
风一山泄了气道:“我怎的知道。”
岑灏挑挑眉:“你不想知道吗?”
风一山好奇地撑着双手,凑近了问道:“难道你知道?”
岑灏别过脸去:“我也不知道。”
风一山努着嘴,重新坐了下来:“那有什么好说的。”
岑灏回过头来:“你可以知道的。”
风一山双眼眨巴着问道:“什么法子?”
岑灏道:“拜他为师。”
风一山气道:“原来你是来当他的说客的!”
岑灏道:“其实你也想拜他为师的,难道不是?”见风一山堵着气不说话,他又道:“你这人有两个特点。”
风一山继续忍着不问,岑灏嘴角抽抽:“第一,好奇心重,爱管闲事。”
“哪里了?”风一山憋不住叫道。
“其次。”岑灏道:“死鸭子嘴硬,有些事情是打死不愿承认的。”
风一山起身要走。
岑灏仍然悠悠道:“好奇心重可以理解,爱管闲事有时也是一种美德。”
风一山又坐了下来,没好气道:“你凭什么说我死鸭子嘴硬?”
岑灏道:“你竟然知道他要我来做说客,就更应该答应他。”
风一山道:“难道是因为他给了我个台阶下?”
“聪明。”岑灏道。
风一山白了他一眼:“还请来岑二少来当说客,更是难得了。”
岑灏一怔,轻笑道:“我权当是你夸我好了。”
风一山单手托着下巴:“自然是夸你来着。”见岑灏沉默,风一山又好奇地问道:“白脸猫,你一直在找阎王催吗?”可话一出口,他又立马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后悔起自己的莽撞。
岑灏不甚在意:“明日我便和你们一道出门。”
风一山诧异道:“你?”
岑灏道:“嗯。”
风一山眼珠子一溜儿,恍然大悟:“哦,敢情那个人是以此逼你来的?”
岑灏道:“如若我不情愿,是没有人逼得了我的。”
风一山被噎了回去,一句话没说,岑灏道:“这是一场交易,不论是生意场上、生活中,亦或者是你们的江湖,这种事时常见到。”
风一山双手托着脑袋:“我想回轻云峰了。”
“你明天就不会这样想了。”
“你又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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