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州城离蒲州城一百二十里,解州城的狼烟再浓再高,在蒲州亦是看不到的。昨夜里,盐池四周闹了一夜,火把亦是晃动一夜,解州城里焉能不知?唐棣亦是一夜未睡,早遣驿卒快马去蒲州报信,说守安邑、盐池的士卒反水。天明前,远远望见有大队马军和几路人马齐奔解州城时,便再遣驿卒快马去蒲州报与韦靖,说宋军裹挟安邑盐池的守军来攻城,求韦靖速来解救。
韦靖接到头道信报时,正值金兵萌眼仆散甲在府衙,听汉军士卒反水,便两眼放出凶光,急不可耐地抢着要去平叛。韦靖岂能不知仆散甲的用意?慌忙阻拦。可这仆散甲力大无比,韦靖如何拦得住?便着指挥使费翼带一千强征新卒留守蒲州,督民夫将粮草搬运装车,待金兵返回便将其打发走。自己则急忙点齐贰仟人马,出城向东,急速望解州而来。
一百二十里的路程,韦靖带着步军要在一日里赶到,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除非弃了盔甲、弓箭、箭壶,只带一件兵器,当日干粮,连夜赶路,可赶在三更前到达。可那样去了,岂不是送死去了?这金兵萌眼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当心连这两千人马也被他掠去,当成‘生口’。全力赶吧!但愿真如唐棣二道信报所言,有宋军马军在。至少可抵挡仆散甲一阵,若能挡个一日半日的,本钤辖明日便到,既解了解州之围,亦免除金兵滥杀守军之虞。
韦靖倒不担心金兵会败,只是祈盼宋军和叛军能多挡一日,最好能拦住金兵势头,叫仆散甲知难而返,抑或僵持住,那怕多杀几个金兵亦不足惜,明日本将一到,便会和金兵,杀散敌兵,以解解州之围。莫要见了金兵便败逃,那样的话,唐棣的人马可就遭殃了。这叛将,此时反倒盼宋军能替他挡住金兵,以救唐棣之兵。有奶便是娘的嘴脸暴露无遗。
走了大半日,眼见天已黑透,已行得八十里的路程,来到虞乡县治。叫开城门,入了城,士卒们便不再前行。自降了金人后,士卒们都懒散了许多,皆叫苦不迭。此番前去解州,既不愿去打宋军,又不愿触金兵的霉头,便嚷着在城里宿营歇息。
韦靖无奈,使人寻来权领守城事的驿丞,择了房屋,叫士卒歇息,待明日天明,启程去解解州之围。
虎威军的斥候探明蒲州援军已在虞乡县城扎营歇息,便拍马回到席张,报与赵武。赵武权衡再三,还是放弃了去袭虞乡的念头,士卒们从马首山出来,到此时已二日一夜,长途疾行,又经今日与金兵激战,也该歇息歇息。若强求连续作战,折损会大增,得不偿失。还是在此以逸待劳的好。
虎威军士卒和衣而睡,枕戈待旦,四更造饭,五更便收拾停当,魏王二哨分头埋伏在两个山坳的垭口,只待韦靖率兵经过,便前后夹击,拿下这股援军。
韦靖亦是五更开拔,离了虞乡,望解州而来。寅正之时,便来到席张铺。赵武见降金宋兵钻进了口袋,便叫旗语兵发出了攻击的命令。王毅、酆世俊带本哨人马抢出山坳,拦住了韦靖的去路;魏铁生、柳胜亦是堵住了降金宋兵的退路;赵武带领王勇孟的卫都,勒马站在山岗之上。将韦靖的二千士卒围在核心,只留北面的硝池滩,不曾有一兵一卒,似乎故意留给敌兵的逃生之路。赵武事先对众人说:“要让敌兵看到活路。有活路,敌兵便不会死战。敌兵若逃,便掩杀之,可少折损士卒。”
韦靖突见被围,十分诧异。瞬间醒悟,仆散甲的金兵已被宋军打败。心中有些慌乱,怕是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忙叫士卒拉开阵势,欲与这伙宋军决一死战。
韦靖见柳胜、酆世俊皆在,便故作镇静,责问道:“二位指挥使,韦某一向待二位不薄,为何要反叛于我?”
酆世俊在前,冷笑道:“反叛于你?你又如何反叛于大宋?金兵杀我袍泽,夺我家园,屠戮黎民百姓。酆某乃大宋之兵,为何不能反这金国?”
柳胜高叫:“韦钤辖,反了吧!昨日千余金兵在此皆被杀死,完颜活女若知,岂能放过你和众弟兄?莫枉叫金兵伤了性命。”
前后的新降士卒大叫:“弟兄们!我等皆投了虎威军,誓与金兵战到底。降了吧!金兵都被我等大败,诸位如何敌得了?”“放下兵器,跑过来,弃了这降金的骂名,也好直起腰杆做人。”
“放下兵器,虎威军在此,降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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