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宜川、韩城皆有宋兵,却是人马不多,探马来报,估摸各有一指挥人马。皆缩在县城里,不曾出来。”郎锷将花龄一都当做斥候,将老总管拨的百余匹马,大半与了花龄,往来宜川、韩城附近,刺探军情。
“那宜川、韩城之兵,可有许多?”赵武心想,这大宋的兵马建制,很是混乱,有已将之兵和未将之兵的区分,像郎锷这些蒲解宋兵即是未将之兵,一指挥满编五百人,但皆不满员。指挥之上亦是文臣掌兵。已将之兵则是按将兵法,文臣武将各专军政,州县不得关预。将兵之后,以队为基本战斗编制,十人一伙,五火为队。亦有单设指挥的,编有四百人至五百人。
“这韩城与河中府同属永兴军路,归同州辖之。驻扎的乃未将之兵,一指挥人不满五百。斥候回报,说许有三百人上下。这宜川乃属丹州,兵马归鄜延路节制,却是已将之兵,编额五百人。”
“沿河诸口,皆未见宋兵?”赵武有些纳闷,黄河封冻,金兵与宋兵在潼关纠缠,怎能不防备金兵由河东踏冰越河,攻潼关侧后?难道知虎威军在此为宋兵屏障后翼,真不知这范致虚在想些什么。
“若说一个未见,倒不可信。只是未见一个像样的宋兵,巡弋这大河西岸。散兵游勇皆在西岸村镇游荡,却不曾过河。哦!也有逃兵拿铠甲、马具、兵器来换盘缠。”郎锷这几日除了催促士卒加紧筑寨垒,便是留意大河西岸的动向,捎带着拣些便宜。“但凡拿来可用之物,皆着隆盛久货栈来人收了。”
赵武笑了几声,“郎哨校,什么时候学会做生意了?怎么未连人也扣下?”
郎锷摇摇头,“这逃兵不可信,谁知其底细?若是被金人收买了,来刺探虎威军实情,在下可担当不起。”
“哟呵!怕什么?将其编入新卒营,害怕他跑了不成?”赵武下了寨垒,跨上战马,对郎锷道:“在下欲去西岸遛马,郎哨校可有兴致陪同前往?”
“遵命!王勇孟,借一匹战马与我,齐去河西。”王勇孟将自己的马匹牵了一匹与了郎锷,带卫都士卒紧随赵武,踏冰而去。
冰桥上走的人多了,踏得实了,便踩出一条道来,马走在上面,不曾有一丝的嗤滑。
“此乃宜川与韩城交界之地,北面唤作舌头岭,南面叫康家岭。就近有几个村落,米粮不丰,皆靠丹阳输进。物产尽是牲畜、棉麻、山果,遇有灾年,便生计艰难。故而丁口不多。”郎锷骑在马上,晃晃悠悠,累的满头大汗,说话断断续续的,气喘吁吁。
赵武扭头瞧着,不由得乐了,“郎哨校,如何这般模样?这走有五里地,骑在马上,却比马还累?”
“小将军莫要笑我,在下乃步军出身,哪里曾骑得战马?在宋军时,战马比士卒还金贵,步军碰也碰不得。这还是在虎威军中,老总管拨来些战马,留下一匹骑得几日,才如此这般模样。”
“哈哈!待在下驯了宝马,便将这两匹送与你,好生练练。莫要上了战场,赶不上好战。”赵武取乐的大笑。
“谢小将军!在下一定好生练习。不若多拨些来,叫士卒们也练练。”郎锷心知这小将军喜爱马匹,惯用骑兵,便是步军亦是要学会骑马,称之为马步军,只是马匹太少,一哨只拨了百余匹。
“好哇!待有了马匹,便拨了与你。”
赵武信马由缰,向南而行,腊月底的寒风在背后吹着,后背凉冰冰的,迎面直射的阳光却照的面皮微热。赵武微闭双目,躲避着冰面折射的刺眼光亮。王勇孟的卫都士卒四下里踅摸着,搜寻山林里可疑的动静,便是风吹枯叶的响动,也逃不过士卒们的眼睛。
前面一处山坳里隐约有几座房屋,似乎有人影晃动。王勇孟低声吩咐一伍长带人前去查看,自己打马上前,挡在赵武的右前侧,几队士卒,摘弓搭箭,担在马背上,随时便可弯弓射向来敌。另一些士卒则从鸟式环上摘下大枪,双手紧握,护在赵武的周围。
赵武也不搭话,由着王勇孟遣排士卒,自顾自的向前驰行。忽见山林里亮光闪动,赵武心知是兵器反射的光亮,不由得眯眼仔细打量,顺手抄起透甲枪。这边早有一卒卫兵脚磕马腹,向林中冲去。双手弯弓搭箭,望见光亮便射。一轮箭矢过后,士卒们便杀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