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紧要的说!别婆婆妈妈的。”赵武有些按捺不住,不耐烦的催促道。
那日里,都指挥使宗盛带着千余骑兵,顺着金兵的马蹄印记追了下去。行到夜晚,来到黄河北岸,瞧见金兵大营绵延十余里,营寨相连,更鼓相闻,鹿砦拒马交错,巡夜金兵往来穿梭,把营寨看守的若铁桶一般。
宗盛见袭金兵大营无望,无奈之下,便引残兵望黄河下游而去,寻了渡口,渡河回京师去了。辗转来到东京,便在签书枢密院事李回的节制下,去黄河南岸驻守。岂料李回的万余骑禁军,夜里闻听金人战鼓咚咚作响,尚未见金兵踪迹,便惊得四散逃窜,独独把宗盛的千余人马丢在河边。
不只是李回的万骑马军,还有那河东、河北宣抚副使折彦质的十二万的勤王军,皆被金兵整夜的咚咚战鼓声响震的胆战心寒,便起了营啸,溃散而逃。洛口之师在提刑许高的率领下,亦是败于金兵手下。
广锐军的士卒颇为不满,皆道:“这京师禁军如此怯懦,如何固守河防?”
“以骑兵防河?要许多人马,看这南岸,独此一彪人马,如何防那几十万金兵?”
“不如着都指挥使统领京师禁军,以固河防。”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宗盛身边,李回的监军黄泞骑在马上,默不作声,将这闲言碎语记在心里。
这黄泞乃是钦宗身边宦官,在枢密院行走。签书枢密院事李回掌军防河,赵桓哪里放心得下,遂着这黄泞为观军使,行监军之事。
黄泞哪里不知李回的本事?便是这万人禁军铁骑,名为拱卫京师禁军,实为皇上的仪甲车仗的护卫,中看不中用,黄泞亦是一清二楚。来此监军,便与宗盛同行,方觉心中稍安。但那小人的心机却又把这士卒的闲谈牢记于胸,反倒对宗盛疑虑重重,唯恐宗盛独掌京师禁军,削弱宦官的权柄。
宗盛倒是反对宦官当权,怎奈官职卑微,广锐军虽属禁军,却是驻扎在河东,来此京师,便属客军,按本朝礼制,无缘见到圣上。
东京诸军,皆文臣掌军,是为帅臣。便有胆气足者,便如李纲,皆受枢密院辖制,宦官们俱不放在眼里。拿捏这些人,便是在圣上面前进上一言,管叫他卷铺盖卷滚蛋。独独宗盛这类戍边武将,却叫宦官们胆战心惊,放心不下。戍边武将手握重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在圣上面前进上谗言,亦是不会立竿见影。若是惹的急了,反了朝廷事小,若是拿了监军,按上违了军纪的罪名,砍了脑袋可是事大。故而,朝里的宦官俱是阻拦武将权掌东京禁军。
黄泞见万余骑兵皆不见踪影,亦是胆怯,强作镇静,干笑着对宗盛道:“兵士们说的极是,金人势大,李帅人马退去,留下这少许人马也不济事,不如回返东京,报与枢密院,奏请圣上降旨,治李回弃河防之罪,再遣精兵来挡金兵。”
宗盛叹道:“此一去东京,这河防便若虚设,金人无忧矣!济河当在近前。”遂引军回了东京。果不其然,知河阳事燕瑛、西京留守王襄皆弃城逃遁,黄河南岸俱不再设防,金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几只小船,整整五日五夜,方才渡过黄河。
宗盛一彪人马回到东京,方知京师诸臣欲凭汴梁高城坚墙固守。忙向黄泞道:“固守京师,须有外援,倘若外援不至,固守无益。在下官位低微,还望观军使奏请圣上,修了诏书与人快马递去诸路,着帅臣来京师勤王。”
黄泞回到了东京,心里便踏实许多,哪还把宗盛放在眼里?斜眼瞥了宗盛一眼,冷言道:“军国大事,圣上自有裁断,将军便在此地稍歇,待上令行事即可。莫要胡乱揣度。”说罢,打马进了城里,把宗盛丢在城外。
黄泞根本没把宗盛的言语当回事,回到内廷,只顾着进那谗言。钦宗已是焦头烂额,手足无措,却把那祖上训条牢记在心,绝不许武将做主帅。便是黄泞不进谗言,也从未把宗盛纳进视野,只是大敌当前,用人之际,未将宗盛治罪。而是把签书枢密院事李回罢了官,宣抚副使折彦质贬至永州,以敬效尤。
十万金兵到了东京城下,屯兵与京师东北。钦宗这才慌了手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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