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亩,粗略的估量亩数,便引人立马开垦耕种。毛孺带虎威军拨来的五千新卒开渠引水,忙得不亦乐乎。
田亩、水利之事做得顺畅,其余诸曹有了乡宁县的诸曹吏员帮衬,吉乡县的政事很快便支应开了。政事堂里有章游在,诸事倒也按乡宁的先例行止。
赵武放下心来,便欲离了州城,带陈梁去北面华猛营诸营寨看看。临行前,与章游说道:“员外莫要再计较张昱之事。张昱弃城,理应受死,不干员外的事。那日里,在下仅带卫队不足百人,而义兵却有三千之众。在下言语质问时,那张昱还抵赖一番。当真缚了,张昱却不曾抵抗,半句话也未道出。便是那三千义兵也无一人抗之,事后亦无一人为之求情,何也?当是皆不满其劣行耳。既是属兵如此,公何以为疚?军法有云,杀一人千人惧者,杀之。现杀了张昱,三千人惧,州城百姓千人皆喜,何不杀之?慈州稍定,当以儆效尤,震慑怯阵之懦夫。公乃宅心仁厚之人,却莫要效仿那东郭先生。”
章游唯唯称诺,自是不再内疚。抱拳施礼道:“州城乡绅几番求见小将军,皆被在下挡回,今日小将军欲离去,不如与乡绅们见上一面,以安抚其心。”
赵武略作思虑,说道:“好!那便见上一见,只是乡绅们若是劝进权知军州事,却该如何应之?”
章游道:“小将军便顺水推舟,做了知州有何不妥?小将军不做,若是他日官家遣排人来,是迎之还是却之?是时反倒为难。”
赵武瞧瞧章游,问道:“此事老总管可与诸位计议过了?”
章游笑而不答,不去说老总管之事,只应了一声:“人心所向,大势所趋,莫要违了民意。”
赵武摇头苦笑,章游说的有些道理,有些事不是你要做便做,不能逆势而为,顺应民意,顺应天意才是正道。水要载舟,舟便浮在水上,水要覆舟,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抗拒不了。
见了州城乡绅,进了权知军州事,赵武却未置州衙官吏,城乡诸事仍由两县政事堂定夺,拨给县衙一都士卒,立了巡检司,诸曹主事按例照办,却也是政令畅通。
陈梁与赵武骑在马上,并驾而驱。陈梁笑道:“知州小将军,何以不置官吏,连个空架子也不摆?”
赵武摇头道:“区区两县,诸事皆有人支应,多置官吏,徒费钱粮。”说罢扭头瞧着陈梁,打趣道:“怎么?陈将军不想带兵了?想做通判?”
“可饶了在下吧!还是行伍间的事对在下心思。做那州官?不妥!不妥!”陈梁把头摇的像拨楞鼓一般,连连叫饶。
华猛的营寨安在小回公村左近的山上,四面石崖,有天造之险,垒级以登,一夫当之,万夫莫上,刀剑砲石皆不能坏。俯视那自大宁而吉乡的崎岖山路,车骑不能并进,纵有千军万马,也莫能过焉。
“此寨何名?”赵武问道。
“瞧这山石,俱是褐色,乡民们皆叫褐石崖。”华猛答道。
“好去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赵武赞道,手指对面山岭说:“可在对面山上复立一寨,遥相呼应,扼住山道,以绝金人北面来寇。”
赵武下了石崖,进到营帐坐定,复又问道:“昨日在放马岭,见蒲县山岭要险峻的多,若是金兵占据,怕是边界再无宁日。可叫守在那里的一哨士卒拣紧要的去处立了营寨,互为倚角,保那石头山与放马岭的靖定。”
“处鹤沟一路山岭要低了许多,要多布营寨,遍设石砲,以阻来敌。”两日里,赵武走遍几处要隘,查看了华猛所设营寨,颇为满意,暗自庆幸当日耶律田横一肘没要了华猛的性命。若是那样,今日便少了一员干将。
赵武离了华猛山营,径奔平渡关。郎锷已在此等候多时,河西混成旅的士卒已在择地安营。郎锷笑道:“接小将军的将令,在下便带人马赶来了。这平渡关地势险要,非人少不能守也。处鹤沟若有警讯,亦可去援。”
赵武点头说:“好!吉乡河长,有百十余里。沿河诸要津可皆安下营寨,防金兵自西北而来。”
“在下遵命!河西旅拨出一营步卒,把守沿河关隘,一哨步卒带一都虎砲军以平渡关为根基,在两岸安营扎寨,可以固守。”